赵淮下楼后,终于知了那张脸哪里眼熟。
早年出国时,他已然有了记事的能力,又在和宋家幼女的娃娃亲里,去宋家玩过几次,见过几位宋家的千金小姐。
尤其是,彼时在方城被誉为明珠的宋大小姐——宋浅。
逢萧玉的那张脸,和早早惨死的宋大小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侧着脸,那一双湿漉漉含着水光的眼里看着你的时候,可这世上的人多了,他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
皮鞋叩响地面,赵淮抬头,入眼的是方才在二楼见过的尉和玉。
他指间是一杆烟,卷着薄薄的纸,橙红的火又滚了滚,压进眼底。
赵淮认识他,还是旧识。
一个是宋大小姐宋浅的裙下臣,而另一个是宋家小小姐宋徽音的未婚夫,若细细算来,还是姻亲关系。
却在此刻,一同欢聚在风月场,多讽刺。
尉和玉见着他,也勾唇:“在楼上聊得如何?”
赵淮眼眸疏冷,情绪不辨细说,只是言简意赅:“不过是聊了聊国外的风土人情罢了。”
尉和玉笑了,语气淡薄:“你还是这样,面对女人就尽做无辜,到暗处又狼心狗肺。难怪宋徽音宁愿出事,也不愿意把你唤回来,怕是因为赵家帮不上什么忙吧。”
“……其余先不论,我听闻尉提督的朱砂痣、白月光是宋大小姐。”赵淮扬起了眸,又笑说:“但宋家出事、宋家女被杀时,尉提督还忙着瓜分宋家,一点都没插手的意思。”
赵淮是出国留学不假,但赵家的家世——
说白了,他也是个文人,最懂笔墨杆子戳人软肋。
于是,赵淮顿一顿,说:“尉提督,宋大小姐送你的怀表,还留着?”
尉提督神色阴鸷,半张脸隐入光影里。
蓦然间,一声‘咔嚓’,子弹上了膛,冰冷窄口又细又长。
他抬手,抵着赵淮的脑袋,分明是被踩尽了软肋。
赵淮神色纹丝不动,静静看着尉和玉。
尉和玉笑了声,口吻嘲讽:“你当我不知,你靠近逢萧玉,不过是因为她的脸有几分长得像宋家小幺,想补偿罢了。”
宋家往事,是他们的心病。
亦是全部的软肋,可是这年头,人吃人才能活,别说,是掌握着海上航线的宋家了,瓜分而食之,是必然的。
赵淮攥紧手指,并不吭声。
因为尉和玉已经全然猜中了他的心思,他之前能同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