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最多拨付二三钱的安葬费,便不再理会。
‘这位杨大人、还挺有人情味的……’
辞别县尉大人,何长安迳直来到快手房,领了胡老四、邢老大等快手,向城南张老虎家走去。
路上,何长安紧闭嘴唇,一声不吭;身后胡老四、邢老大等人,也不敢多言。
何长安在未央县是出了名的人渣,一言不合就翻脸、捅刀子,就算是同为快手房的同僚,那几个小混混还是有点犯怵。
尤其是、人家现在高升了……
……
不出意外的,张老虎的家境,与何长安家里差不多,也是三间草房、一个独门小院,看起来甚是破败。
张老虎的浑家领着不足十岁的儿子,浑身素缟跪在大门口谢客,娘儿们哭成一团,看的何长安鼻子也发酸。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他、何长安,只是一个正常的人,有人的喜怒哀乐,有人的贪嗔痴念;
同时,更有人的血性。
眼下,他自己也是麻烦缠身,被阴鬼‘包养’前途未知,但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一旦自己有力量,定要弄死那个‘女鬼’!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大门,来到灵堂前,像模像样的焚香、化纸、奠酒,领着快手班众弟兄郑重磕了头,这才起身。
“胡老四,你们几人去买些香烛、花圈,顺便再买些酒肉菜蔬。”何长安随手掏出一些散碎银子,叮嘱道:“记住,是买,不是赊欠,也不是抢。”
这帮人是什么成色,他比谁都清楚,就比那些泼皮、流氓多穿了一身官家皂衣。
“这是县尉杨大人意思。”何长安补充一句。
“可是、头儿……”胡老四拿了散碎银子,脸上有些为难,还想说什么,却被何长安挥挥手打断了。
他是担心,那些小店铺的老板,根本就不敢收取他们的银钱……
“这是县尉杨大人的意思。”何长安再次搬出‘杨大人’,也没把话说满,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胡老四等人满心疑惑的出门,却不敢再多言,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县衙办事,啥时候掏过银子……’
何长安走到门口,搀起张老虎的浑家、儿子,温言说道:“嫂子先回屋歇息一阵,外面的事弟兄们照料就行了。”
“如此、多谢了。”张老虎的浑家模样倒也周正,就是面黄肌瘦,与城里其他人差不多,也是面色暗淡,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