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保毕竟还是个孩子,正值长身体饿得紧的时候,又因为案子被审问了好些天,身心俱疲。一看见池婺手里的糕点,肚子便十分没出息地大叫了一声。
他见池婺是个软声细气的大姐姐,又瞥了眼高琰,看他被池婺一拐肘制了个服服帖帖,大狗一般蹲在她身边,胆子便稍稍大了些,哆哆嗦嗦上前,接过了池婺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狼吞虎咽了起来。
小酒保许是饿坏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个干净,又喝了两壶茶,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盘腿坐到了地上。池婺见他吃了些东西便不再惶恐,腹诽难道这孩子方才不是怕高琰,而是饿的太久了低血糖不成?
没等她再多想,小酒保打了个嗝,坐端正朝着池婺磕头一拜,开口了:“对不住了姐姐,其实方才我没多害怕,只是饿了许久头晕眼花,身子也抖了起来。幸亏有姐姐的糕点,眼下才觉得好了些。姐姐与我有恩,我定知无不言!”
“事发当日,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小酒保翻着眼睛回忆了一下,道:“来大诗人不喜吵闹,所以入住时便吩咐了我家老板说不要小厮打扰,我白日里连经过他门口时都要特意放轻了脚步,不敢去叨扰他。只有在半夜时,他忽然叫了我,让我帮他拿一壶酒,还有一些绵纸剪刀与浆糊之类的。因为绵纸这一样我们店里没有,夜里又不好找,所以我还特地问了他这些东西要不要紧,不要紧的话我可以等到白日里再给他送来。哪知他忽然开始破口大骂,说他今夜就要遁入仙境,若是我误了良辰吉日,他便要扒我的皮!”
“哎呀呀,不愧是大诗人,派头大的与我都有一拼了。”听到这儿,高琰忽然开口调笑道。
池婺有些不满他打断那孩子说话,不轻不重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而后示意那孩子继续说。
“正因如此,我才不敢怠慢,连夜帮他将那些劳什子买了回来。之后我便在楼下大厅中值夜,期间并没有看见有人离开过,一直到了早上有人嚷嚷着闹鬼了,当时酒楼里只有我和一个姓韩的后厨大叔在,我胆子小不敢上去看,后来楼下的厨子大叔上来撞开了门,才发现来大诗人不见了,而他住的门窗上贴满了纸人。”
“你可看到他剪纸人?”高琰问他。
“见到了,东西一拿到手他便开始剪了,看上去很急的样子。”小酒保如实回答。
“很急吗?”池婺稍稍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那你值夜时,可有看到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