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上的葡萄架,与葡萄架下的一套石桌石凳。
“我若能在这里长大的话,也不会被寒气入体,膝盖每到阴雨天便要痛个没完。”高琰哼了一声,伸出食指在石桌上剐蹭一下,碾了碾指腹不存在的灰尘:“当初我住的,比猪圈还不如。”
他话里话外都是伤感,池婺正不知如何作答,忽地从卧房中跑出来了个十多岁的少年,一见高琰便诚惶诚恐地附身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您来了。”
“你是?”高琰看这少年脸生,疑惑道:“我从未见过你。”
“奴叫碧叶,殿下离家时奴还没入府,自然是脸生的。”碧叶唯唯诺诺道:“昨日水袖婆婆一回来便把奴打发到了这里,说是殿下要回家,叫奴把这间房子打扫干净。奴不敢怠慢,紧赶慢赶把活干完了。”
高琰冷冷哼了一声,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单独负责打扫宅院,可见这水袖婆婆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水袖婆婆的意思便是高老爷的意思,那老贼这次忽然强硬地要求他回来,定是没按什么好心。
他挥挥手让那孩子下去,看着池婺熟练地用小法术将架子上熟透的葡萄吹下来兜在衣服里,心中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寸铁的懦弱小孩了,如今的他成长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国立功,又是皇帝亲封的靖王,这高家宅院中数他官位最大。再者说,还有一个池婺在他身边,不管是斗嘴还是斗法皆是一流,这样看来,他从小视为人间地狱的高家宅院,也不过如此了。
即是这样想,他便暂时把过去那些伤痛抛下,陪着池婺一起用衣摆去接从架子上掉下来的小葡萄。
转眼间天便黑了,碧水云天里小夫妻正甜蜜的紧,享用过晚饭后便把浸在井中的葡萄打捞上来,吃到嘴里冰凉爽口,紧紧掩着的门窗也关不住欢笑声。
他们是高兴了,可高家的姨娘们却不好过了,如今高家老爷病着,她们常年寂寞得不到抚慰,今日又见到池婺与高琰恩爱,心中怨气几乎要冲破门板了。
“凭什么!他一个怪胎死妖精,居然会有那么好的命!”屋内,十三姨娘猛地一拍桌子,连桌上的茶水都震得撒了一半:“我家小宝那么可爱那么伶俐的一个孩子,竟还比不过那畜生一半,如今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夫人,瞧她今日那狐媚子劲儿,两个人在咱们面前都拉拉扯扯,背地里指不定干着什么腌臜事儿呢。”
“他俩是夫妻,关上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这些外人哪能管得着。”九姨娘噼里啪啦地嗑着瓜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