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是取了两张黄符。
她将一张符覆盖在高琰那只凹陷下去的坏眼上,另一张则覆盖在百目怪的眼上,紧接着鲤乐递过来一只沾着浓郁朱砂的笔,池婺一边念诵着拗口的咒语,一边在两张纸上画符。
俄顷,高琰忽然觉得那只隐隐作痛的伤眼下有什么在飞速生长,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鼓鼓囊囊的、可以转动的球体。只是几个呼吸间,瘪塌的眼皮重新饱满起来,而百目怪脸上的那颗却萎缩下去,疼得那颗丑陋的大头直哼哼。
待到一切变化都平息时,池婺一把扯开高琰脸上黄符,示意他睁开眼睛,又从一旁的柜台上取了镜子递给他。
高琰定定的看着镜中,镜子里的人因为失血,脸色比这先前苍白许多,又因为疼痛难眠,所以眼下生出了一圈淡淡的青。他一只眼睛鲜血一般红,而另一只却是再平常不过的深褐色,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平平无奇的,正常人的眼瞳。
他就那样盯着镜中的自己,鼻子忽然一酸,几乎是要落下泪来。高琰将铜镜规规矩矩地放回柜台,冲着池婺行了一礼:“多谢小神仙让我重见光明,更是了却我多年心愿。”
池婺却偏了偏身子,并没有受他这一拜:“给你换眼这件事,为你,也是为我自己。至于这礼,等到成亲那天再行也不迟。”
她这话说的七分认真三分娇嗔,高琰这些天被皇城阴影所笼罩,阴郁的仿佛快要滴出水来,而在这时,才终于露出一个发自肺腑的笑:“那我便回去好好准备,定给你一个全大夏最风光的婚礼。”
“那我可要好好打扮,才不会让你靖王,失了脸面。”池婺也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高琰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即带着听荷风风火火地赶了回去。
殊不知他刚一走,池婺脸上堆砌起来的笑意全然不见,她站在店门口,遥遥望着那两个踏雨而去的身影,沉沉叹了口气,转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