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起去了。”
池婺望着天空那轮弯月,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了风儿吹过黄沙的声音,“在边境的那段时间,我与高长生和一个叫罗南的军师同吃同住,情同兄妹。有罗南出谋划策,高长生冲锋,我御妖杀敌,在边境的三十二场战役中,大夏的军队从未吃过败仗,我也从小小的司天监少监,摇身一变成了怀化大将军。那时候的我只有二十,离家前我是天之骄子,离家后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夏闯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自然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了。
也就两三年的功夫,妖军便被我们逼退,顺顺当当地回了宫。我那时太年轻了,不知道收敛锋芒,也不懂看人眼色,尽管高长生多次提醒过我莫要招摇,免得惹人妒忌。可我总觉得自己有本事,高人一等,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没想到才刚一回宫,罗南便向皇帝参了我一本,诬告我利用妖术与敌军勾结。那时候的宋黎初登大宝,位子还没坐稳,我与高长生又功高震主,他为了敲打高长生,便不分由说的将我下了狱,天亮便要处死我。高长生心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将我送出了关,嘱咐我再也不要与皇权扯上关系。从那之后,我便是一个人了。”
“你恨吗?”当池婺讲完自己的故事后,高琰才开口去问。
“恨又如何,爱又如何,”话讲的太多,池婺仰头灌了一口酒,语气寂寥道:“三百年过去,我在乎过的全都没了,再爱再恨又能怎样。”
高琰点点头,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捉住了池婺空下来的一只手,“你既不喜卷入皇家斗争,明日上朝后便快些走吧,免得多生事端。但你放心,只要你在皇宫一天,我便护你一天,定保你全身而退。”
池婺被他那只温热的大手攥住,又撞进那样一双坚定的眼中,不知怎的,心中本已停歇的风暴骤然刮起。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夏天,蝉热得嘶叫不休,师父又不许夜里开空调,她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每到这时,她的师兄尚峥嵘总会在小院子里支起小床,两人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他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腾出一只手拍打着她,哼着歌哄她入睡。
这记忆来得突然,她怔了一下,发觉自己这三百年来只顾着钻研回家的法门,竟几乎将害自己来大夏的那个人忘了个干净。
高琰心悦与她又如何,那人与她青梅竹马,相伴十五载,到最后不还是为了一己私利害她入了大夏吗?
她哼了一声,刚想把手从高琰掌心抽出,底下却忽然传来一内侍的叫喊:“池道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