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急出了一头汗,高灵珺低声笑了笑,掏出帕子为他擦去额角的薄汗,宽慰道:“那妖杀人也不是按顺序杀的,或许还未轮到我便被能人捉了去呢。”
自高灵珺进宫后,高琰与她来往大部分为书信,她忽然如此亲昵,倒是高琰先不习惯了,偏过头不着痕迹地躲过她香味浓烈的丝帕。“那到底是个什么妖?竟连司天监也降服不了吗?”
提到妖怪,高灵珺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人见过那妖怪长什么样子,只知道那被妖怪只缠宫妃,被妖缠上的人先是昏睡不止,然后水米不进,紧接着便会筋骨寸断,死相奇惨。最开始这妖是从薛嫔宫中闹起来了,眼下算算,也有差不多半个月了。”
“只杀宫妃?莫不是宫里哪个嫔妃争宠,故意诅咒为之?”
“你能想到的,我也想到了。不过死的不止是受宠的妃嫔,连那些刚刚入宫的还未见过皇上的几个小采女也惨遭了毒手。如今这偌大的后宫,只剩三个婕妤,两个才人,还有我和皇后了。哦对,其中一个婕妤前些天也被妖怪缠上了,眼下应该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了。”
“那岂不是即将要轮到你了?”高琰大惊,再也坐不住,上前抓住了高灵珺搁在桌上的纤纤玉手:“你先跟我出宫,皇上那边我自有办法!”
他话还未说完,高灵珺便已将手抽回,风轻云淡地看着他。高琰见她仍然端坐不动,急得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姐!算我求你了,你就跟我走吧!”
高灵珺望着弟弟那双血红的眼瞳,几乎是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唇角。他的面容即使是焦虑着,还能保持七分贵气,这多亏了她从前一复一日的提点。
想当年这小子被高家众人厌弃,生活习惯极差,简直连路边野狗都不如。
是她高灵珺看中了臭小子压抑着的天赋,一次又一次将他从那疯女人的手里抢走,花光了自己的私房钱给他治伤,耐着性子教他如何做人,终于使他从街边弃犬长成了翩翩公子。
幸亏他争气,刚入军营没几年便战功赫赫,而后又成功地将她送进了宫。若是和前面几个小子一样不中用,她早就将这倔驴扔在高家那泥潭般的宅子里自生自灭了。
她想起初见时,这小子刚刚被高家一群孩子欺辱完,一张小脸全是脏污与血迹,却没掉一滴眼泪。她忍着恶心伸出手想拂去他下巴上干涸的泥块,却在伸到他面前时,冷不丁被这倔狗狠狠咬住。
那咬痕直到现在还存留在她的虎口,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高琰从来不是什么矜贵的公子,而是路边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