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隅,高琰才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他满足地翻了个身,想要将身边人揽入怀中温存,却在伸手时扑了个空。他猛地惊醒,身旁空无一人,四下里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竟回到了府中卧房。
原来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吗?
宿醉一整晚,高琰只觉得头痛难耐,他翻身坐起,一边揉着发酸的眼角,一边抬手拉开帷幔呼唤听荷。在手搭上帘子的那瞬间,他余光瞟见自己缠满符咒的左手,心头一震。
不,不对,那绝不是梦!
等到听荷进来时,一眼便看见高琰疯了似的撕扯贴在手臂上的符咒,她吓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拦:“主人,这个撕不得!”
可是已经晚了,高琰一把扯掉手上最后一片符咒,只见地上凌乱一片,写着朱砂印的黄纸飘洒了一床。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臂对着烛火端详,先前被姑获鸟撕去的皮肉已经长了回了七成,只有些许嫩肉还露在外面,随着符咒撕开后无声地扭曲了一下,迅速枯萎,凝结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肉疤。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高琰手指抚摸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沉声问听荷。
“您吃醉了酒,是池姑娘找了几个纸人抬你回来的。”听荷如实相告,从一旁端过玉碗:“主人喝碗解酒汤吧,宿醉之后最容易头痛了。”
高琰不说话,随手接过听荷递来的汤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灌,目光紧紧盯着手臂上那道疤。
为什么呢?明明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做,可在那一吻里,高琰能品尝出对方也动了情。可为什么,偏偏又悄悄将他送了回来?
一旁的听荷站在窗边,瞅着高琰讳莫如深的脸色,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人,池姑娘把你送回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高琰侧目。
“她说……她说高长生的恩情她已经还完了,从此式微阁和靖王府,没有半分瓜葛了。”
空气凝结了一瞬,紧接着一只玉碗猛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荷慌忙伏在地上,低声道:“王爷息怒……”
又是这样,为什么?
高琰呲目欲裂,他想不通,明明昨天已经把话说开了,明明昨天他都将心扒给她看了,明明她也动情了,可为什么总是三番五次地将他推开?
又是那句没有半分瓜葛,那昨日的吻,榻上的相拥而眠,他们交换过的鼻息,算什么呢?
难道她的那些关心与爱护,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