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还在高宅,于是轻声呻吟道:“药……我要吃药……”他呻吟完,等待着母亲的尖叫和咒骂,却冷不丁地听到一声轻笑。
“我见过很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这吵着要吃药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高琰一惊,侧过头去看,发现池婺正蹲在他床边煎药,一双明亮眸子熬成了乌眼青,不知道在床前守了多久。此时她正回了头冲他狡黠一笑,露出了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他摸了摸自己那只被纱布蒙着的,敷了草药的坏眼,又看着池婺沾了药汁的衣裙,心中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他定定地看着池婺,从胃里涌上一股暖流,万马奔腾般地流经了四肢百骸,内心千万种情绪翻涌却不知从何开口。
“怎么愣住了?”池婺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嬉笑着用手中蒲扇扑了下他的睫毛。
“没……只是觉得,那日把你留在府中,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高琰也勾唇笑了笑,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扇子:“若是可以,我真想将你永远留在这里,和我一起饮酒泛舟,游戏人间。”
“高琰,你也太不懂感情了些。爱人如养花,若你想将花养好,就必须把她栽种到大园子里,而不是折下放在你床头。”
高琰听她又讲些爱与不爱的,只觉得耳根子热得滚烫,这次他不再躲避,而是欺身向前,像第一次正式见面那般捏住了池婺的后脖颈:“若我执意强娶你入府,你又能如何?”
“哎呀,我一小女子没权没势,只能委身于殿下了。”池婺细眼上翘着,凑近他耳边轻轻道:“但我池婺绝非你池中之物,靖王想要留我,也得看看你小小王府,能不能装下我这尊大佛了。我这人没什么能耐,只是寿命长了些,有的是细碎功夫将你慢慢折磨。”她这样说着,用指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了高琰的那只坏眼,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你到底是谁?”高琰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她:“你既不是奸细,也不想嫁于我做妻子,那你千方百计接近我到底想要什么?”
“嗯……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们俩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萍水相逢,我也没有千方百计的接近你,反倒是你三番五次来我式微阁骚扰我。”池婺声音里憋着笑。
高琰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于是又蔫巴巴地躺在了床上,瞪着天花板不说话了,就连池婺将那苦药端给他,他也面不改色地端过一饮而尽。
冷不丁的,一只瓷白的手突然伸过来掰开了他的嘴,往里面塞了颗什么东西。
“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