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剧烈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的,下意识地一边向后退一边尖叫着去躲。直到碰上了墙壁,高琰才猛然发觉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他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床上,手脚并用地抱住了那一截金丝软枕。
枕头中塞了些静气凝神的香料,高琰将头埋在枕头里,想象着自己在被什么人拥抱着,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
梦中那女人已经死去十年了,高琰以为自己在这十年里不停歇地吃喝玩乐,已经将往日那些阴影痛苦全都忘了个干净。没想到这些年总会零零散散梦到幼时之事,每每醒来心中总会堵得难受,他从出生便没有被母亲抱过,渐渐地连哭都不会了,如今过去二十七年,他虽渴望被人触摸拥抱,可不愿再与人建立关系,生怕再被伤害。
或许他的灵魂,早就被囚禁在高家那个阴暗潮湿的宅院,不管肉身出逃多远,终究逃不过孤独一生的命运。
他心里难过,紧紧地抱着那节金丝软枕不松手,冷不丁的门被人推开,听荷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叫道:“主人,不好了!我们府中死人了!”
高琰脸色一变,慌忙将枕头扔开,披上外袍便跟着听荷一路小跑。
谢无恙已经到达了现场,此时他正一脸严肃地指挥捞尸匠撑起小舟去湖心捞尸。高琰发现他们围着的正是昨夜自己散心过的小湖,疑惑起来,明明自己昨夜来时还风平浪静的,怎会在一夜之间突生变故?
他好奇探头看了一眼,被那场面惊到,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湖中密密麻麻飘了一层尸体,粗略算下来不低于二三十个,那些尸体不论男女皆光着身子。高琰一把将谢无恙拨开,定睛看去,那些尸体有些死的时日长了,被水一泡又白又胀,恶臭冲天。而有些则是新死,皮肉发白却还能依稀辨认出五官,高琰一张脸一张脸地去看,发现有几张脸十分眼熟,正是昨夜看到的婢子。
“那个,那个,还有那一个,我分明昨日还看到她们在岸边戏水。”高琰向听荷指了指那几个丫鬟,总觉得昨日还见小姑娘们活蹦乱跳,今天就变作一具具冰冷潮湿的尸体漂在湖中,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殿下说昨日见过他们?”谢无恙在一旁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开口询问道:“那殿下可有看到什么不寻常之处?”
“并没有,若有不寻常我早就插手了,还会有你在这里捞尸吗?”高琰一见谢无恙就想起自己之前被冤枉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谢县尉不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