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到了侧殿他正想一步迈进去瞧南棠的伤势,却不料被人一把拦在身前。
“殿下有令,为了公主和世子清誉,请世子于屏风后传信交谈。”意柳站在赵嘉邯面前,语调平缓,态度温和,目光落在案桌已摆好的纸笔上。
赵嘉邯眉头一皱,“传信?”
“南棠…公主不是已经醒了,难道她——”
“咳咳……”屏风后忽然传出两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来。
赵嘉邯霎时间明白过来,他忍住想越过眼前这些人去看她的意念,吸了一口气在案前坐下来。
南棠接过赵嘉邯写好的信纸,那上面言简意赅,大都是问她伤势轻重,体感如何,还有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她心下涌上一股涩意,化成一声叹息。
他不该掺和到这些事中,尤其是为了她。
提笔略作回复,再写就是逐客令。宫中入夜不能留人,这她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是东宫,他的身份又那样敏感,再待下去恐怕明天要被弹劾了。
她立在屏风后,以指描摹他投射在画纸上的身影,猜想他看到信上言语的容色,是生气?无奈?还是其他……
可他什么也没说。
“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这是他临走前的唯一一句。
赵嘉邯一定会去调查酒楼的事,查不出真相他恐怕不会罢休。更何况当时郑云情也在那里。
南棠暗自摇头,心知自己是阻拦不了他的,方才信上之言,怕是全白费了。
夜色如墨,她眺望着窗外的宫墙飞檐,陷入长久的沉寂。
裴玄策如今对西戎的态度十分暧昧,所以当谢元修提出等南棠伤势痊愈之后再入宫觐见,他只略作思考便一口应下。
郑云情被单独留在殿里。
夜幕渐沉,屏风后的龙凤烛台上换上新烛,灯火跳跃着,他的心亦随着这扭曲不定的烛影上下起伏。
御道上隐隐传出第四次禁卫换值的声响。三更天了。
陛下究竟留他做什么?郑云情思来想去全无头绪,仅仅是为了这次失火被他们捉住把柄?完全不可能。陛下不至于为了此事同他闹得不可开交,更不会因此听信谢元修所谓的命格相冲便将婚期顺延。一定有什么是他遗漏的……
他将思绪调回一个月前,从这次户部布局开始,环环相扣,连刘钦这个潜在的隐患都是那人亲自出手杀的,不该有任何疏漏,难道是今日走漏了风声?但是老匹夫的手脚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