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笑吟吟对沈母道:“是沈夫人吗?在下茅十八,和沈兄同窗,见过伯母。”
一边施礼一边虚虚将沈母和沈妹一拢,拢着她们往外走,道:“今日学院放假,沈兄本该回来探看伯母,只是小侄有些学业上的问题未解,便拖着沈兄一起去喝茶,倒是耽误了沈兄母子团聚,是小侄的罪过。伯母和世妹这便移驾茶楼,容小侄赔罪如何?”
身后忽然有人道:“慢着,我们不认识你,你在撒……”
铁慈一抬手,那人啊地一声猛地捂住嘴,只觉得一阵牙酸,没法说话,片刻口水就淌了一滩,他手一搓,颊侧掉下一颗泥丸。
铁慈头也不回对沈母笑道:“请伯母随这丫鬟去。小侄和同窗叙上几句便来。哎,之前我和沈兄和他们有些误会。”
她这么一说,沈母心中淡淡的疑惑也便散去,想到能见到儿子,顿时欢喜地随赤雪去了。
铁慈盯着那母女背影,皱了皱眉,心想这便真跟着走了?沈谧那个浑身机关消息的油滑小子,怎么把母亲供养得这么天真不知世事?
先前看见那母女的一刻,铁慈是有些诧异的。第一次见沈谧时,他苍白贫穷,低三下四跟着一个仵作,县衙里谁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然而面前的女子,衣着整洁,气质娴雅。连那个小小女孩,都颇有教养。和他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皱皱眉,转过身,对着一堆愤怒盯着她的士子,挑了挑眉道:“朝廷取士,首重品德。可不是只会写几篇花团锦簇的文章便成的。诸位,对曾经同窗的长辈不敬,对曾经优秀如今沦落的同窗无礼,对曾经推许同窗的师长背后诋毁。时时刻刻不忘展示你们的轻浮、势利、无知、愚蠢——你妈和你老师知道吗?”
一阵沉默,随即一人恼羞成怒地道:“朝廷取士,重才重文。跃鲤书院排名大乾前五,每试都有擢优之选。戚兄和骆兄都在名单上。国子监优贡人选,便是板上钉钉的举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说了算?”
丹霜嗤地一声,引得众人怒目而视。铁慈笑道:“我自然说了不算。天道伦理公序良俗道德人情说了算。既如此,诸位好自为之吧。”
她微微侧身一让,笑着示意您请。姿态尊重,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众人瞧着越发憋气了,当下又有人道:“别理他,也不知道打哪来的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教训咱们了。和他说话,没得污了我等的清净,走,走!”
众人便纷纷离去,那个姓骆的“板上钉钉举人”,还故意举袖掩鼻惺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