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我能明白,裴家,未必理解你。”他叹气,心中虽了然,也还是觉得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他规劝的隐晦,姜莞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傻子。
目光触及案上那只香包,她定睛瞧了许久,指尖点在鼻尖上,须臾之间有了主意:“二哥哥,帮我把韩沛昭请到绿腰来吧,我想跟他谈一谈。”
赵行蹙眉:“你……”
算了。
他方才也说算了。
她想做什么,横竖有他在。
于是他朝门口方向叫元福,等人猫着腰进门,吩咐了几句,元福一一应下,便又掖着手匆匆退了出去。
姜莞脸上带了点笑意,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些:“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二哥哥好似都没拦过,反倒纵着,我命真好。”
是他命不好,前世遇上她。
赵行听她无端提起这样的话,又不似玩笑调侃,看她那双水雾氤氲的眼中满是真情实感,摇了摇头:“还想跟我道歉?”
她长臂环着自己,略一收紧:“才没有,我就是觉得过去几年不识好歹,如今得多说些好听话,哄二哥哥高兴。”
她靠在身后软枕上,丢开了手下那只三足凭几:“我没别的本事,就是嘴甜,谁让二哥哥刚好吃我这一套呀。”
他是最吃她这一套。
其实都不用她来哄。
他心甘情愿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选择亲近或是疏离,是她的自由,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拿真心二字拘着她。
否则当初在父皇为她赐婚之前——他也不会眼看着赵奕与她定下婚约了。
他护着长大的小姑娘,心思若肯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顺理成章把她一辈子带在身边。
可她不肯,他不想逼她。
他转着手上水头极好的翡翠扳指,是她八岁那年送的,小小的扳指上刻着如意云纹,细看线条不流畅,歪歪扭扭,反而毁了这样好的翡翠料子,但他戴在身上六年,旁人都知这扳指来历,没人敢挑半句不是。
“那也行,你就一辈子乖嘴蜜舌,拿这套来哄我吧。”
从前放了她一次,她却遍体鳞伤回来,那就没有下一次了。
赵行垂眸,眼皮往下压,把眸中闪过的占有尽数敛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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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沛昭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前在主院,姜莞的态度实在太坚决了,他深以为和姜莞没有可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