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他,只学了一点数学的皮毛,但是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因此有时会和老师僵持住,往往都是老师胜利了,直到有一次,邵喻言居然赢了,他的解题思路是对的,而老师的解题思路存在欠缺,而他仍然记得当时那个数学老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脸不敢置信,但是又带点欣喜地看着自己:“好啊,你现在可以挑战师傅了!”
邵喻言想着他当时的脸,不免地觉得很怀念。
“真好啊,”司机也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我们那个时候的老师都很凶的,打啊骂啊很常见,但是我也遇见了一位很好的老师,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还在上里面放牛。”
“当时的他还是很年轻,因为政策原因跑到我们山里来教书,本来教满三年他就该走的,可是当时的他不舍得走,他说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里的孩子刚有走出大山的希望,又要把它磨灭掉。
所以他又在我们那个小破地方待了二十年,二十年间,只有他一个老师,他既当爹又当妈一样地把我们教大,虽然他人在我们小山村,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的心在江河大海,而当时江河大海里面是我们。”
邵喻言静静地听着司机的讲述,他没想到和司机这段萍水相逢的故事,还能知道那么多事情。
“我当时很皮,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老师,那个时候还小嘛,喜欢乱跑,就想着放牛也没什么不好,而且这个老师总是拘着我,不让我到处乱跑,我就很讨厌他。
直到有一天,他病了。”
司机说到这里,语气渐渐地沉闷了下来,一如他的心情。
“当时他病的好重,我其实是想去看他笑话的,我想着平时那个高高在上充满威严的老师,生气病来也是躺在床上的,一定很虚弱,很不堪。
但是我错了。”
司机的声音逐渐飘远,邵喻言也仿佛和他一起,飘向了那个年代。
“我当时偷偷地去到他家,以为我会看见一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
我用唾沫涂上我的食指,然后把老师家的纸窗户给捅破了,透过那个缺口,我看见他靠在床头,点着灯在看一本书。
当时的我觉得很震撼,因为我很讨厌生病,我知道生病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在我生病的时候我不仅什么都不想干,甚至还很喜欢发脾气。
结果我生病的老师只是坐在床上,借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在看书。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教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