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迎着山风,踩上第一块木板。
刚落了一只脚上去,木板就发出吱嘎声响,听得人心微颤。
白玉沉心凝神。
一手扶上山壁突起的石块,抓紧。
另一只手抽出弯刀,插进山壁中。
就这样,白玉以虽缓但极稳的步伐,朝着山洞挪去。
对于灵力被压制的她来说,步步艰辛。
等白玉好不容易到达山洞外时,她的背上已被冷汗浸湿。
白玉呼了口气,将弯刀放回腰间后,朝着洞内走去。
刚踏进洞口。
洞里洞外似乎是两个天地。
外面的风,阳光,全都被隔绝在洞外。
洞里的世界,犹如阴司最阴冷的炼狱,除了无尽的孤寂,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随着白玉向藏仙洞深处走去。
两天的血肉之躯,在这一刻,似乎在离她渐渐远去。
浑身的血液不再流动,背上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白里透红的肌肤,被染料侵蚀一般,化为乌青色。
白玉,露出死相。
她那黑如曜石的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阴气,白雾之状。
直直的冲向山洞最深处,吹散了“黑暗”,破开一条清晰的道路。
白玉站在原地,能一眼看到前方,一个小小石几上,放了一个贴满符纸的黑盒子。
小小的骨灰盒,承载了她那悲苦短命的一生。
白玉朝前走去。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发饰,衣物,也再随之发生变化。
腰间的弯刀缓缓浮起,化为一根木簪,飞向白玉脑后,将长发挽起。
身上的花睡衣,变作了绣着彼岸花的阴司官服,脚底的拖鞋,化作一双黑色的细高跟。
踢踏踢踏——清脆的脚步声在洞中回响。
每一声,都如插在白玉的心上,痛彻五脏六腑。
坑坑洼洼的地面,被涂满了朱砂,入目的山壁上,满是惊悚的符纸咒文。
那一刻,白玉竟有些茫然。
满口大道仁义的术士,他们手下画出来的符咒,为何此时看来,如此惊心渗人?
从这洞中的符纸朱砂上看,白玉感受不到半点救世救人的道义。
反而处处透着恐惧,透着对金钱的倾慕。
除灵最好的办法,并非压制,而是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