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甄蒙客套,三两步便奔至马车前,颤抖着双手想摸这幅檀木棺椁,却始终不敢真的触碰到。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棺椁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立刻流下殷红的鲜血。
老人一双略显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悲声高呼:“开中门!迎老爷回府!”
不多时,整个张府悲声震天。
甄蒙没有逗留,将棺椁交给老人后便转身离去。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看着逐渐恢复几分生气的街道,心中那股悲凉逐渐淡去。
他承认自己是个凉薄的人,即便亲眼目睹了数万百姓惨死的状况,也依旧打算龟缩在舞台下方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冷眼旁观这出时代大戏,不愿意粉墨登场,成为这戏里戏外的角色。他一厢情愿的觉得只要不登台,自己便不会被戏本剧情所操控,不会被戏里的悲欢离合所影响。
太阳渐渐落山,夜幕降临。
甄蒙就这样走着走着,抬头一看,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坊司的门口,前面就是教坊司那座灯火通明的迎宾楼了。
甄蒙轻笑一声,工部尚书为国捐躯,遗体没有人去收,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没人哪怕问上一句。朝堂上衮衮诸公都在忙,忙到整个教坊司依旧声色犬马,门前依然车水马龙,那些手握权柄的重臣,每日怀着悲天悯人的心情,沉溺在教坊司歌姬近似呻吟的哼唱中。
这就是我不愿粉墨登场的原因啊。
教坊司门前的杨妈妈眼尖,见到甄蒙,急忙迎上来,关切的问道:“甄公子,甄相他老人家可无碍?”
甄蒙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无碍,还需再调理数日即可苏醒。谢谢杨妈妈关心。”
杨妈妈迎来送往多年,对于人心拿捏自是熟稔无比,她柔声宽慰道:“无碍便好,甄相吉人自有天相。公子,苏瑾近些日子可是为公子担惊受怕的紧,今日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她?”
甄蒙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正有此意,杨妈妈请自便,我自己进去便是。”
杨妈妈应了一声,便招呼小厮引甄蒙向楼里走去。
甄蒙缓缓走进落羽轩,远远便看到秀楼开着门,苏瑾与霜儿坐在桌前,似是正在吃晚饭。
霜儿愁眉苦脸的说:“小姐,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脸色都不好了,若是让甄公子瞧见,他定要怪我没照顾好你呢!”
苏瑾用手中的竹筷拨动着碗里的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吃不下,听说甄相在洪灾中受了重伤,至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