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与京中多名世家门阀有过接触,那些与他交好的门阀,或多或少都可能与鲜卑有过联络,如果他也掺合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陆昭漪的心里一沉。
与她一样,陷入沉默的李潜,此刻浑身上下杀气腾腾的,若是眼神能杀人,夏元铖不知要死多少次。
如此凝然,两双能杀人的眼神,同时射向他,刹那间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我……我,告诉了,寒王堂兄了……」
他指着夏元铖,「就你这脑子,还说你是第十卿……看你哪有士大夫的样子?」话还没说完,连茶水也没继续喝,当即起身夺门而出。
见状,袁奇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追出雅间,却发现,李潜早已经不见踪影。
返身回来,他愣了愣神,却已然见到夏元铖跪在陆昭漪面前,头压得极低,一副道歉忏悔的模样。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定会觉得很滑稽,毕竟是身为上官,要给下官磕头认错,这等奇葩之事谁能遇见?
不过,袁奇不这么觉得,反而还上前劝说,「差不多可以了,夏阁令兴许不是故意的。」
陆昭漪冷眉相对,刚才的话,恍若不闻,一副大家长的派头。
「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告诉寒王堂兄!」
听了此话,她瞪着,失声冷笑,「大人?哼!我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吗?起来回话!」
「世人常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元铖自幼丧父丧母,你不是我大人,那谁还是啊?」
她一翻白眼,「我还不是夏氏的新妇,你再这般言语,休怪翻脸无情……」
袁奇听了,一脸赔笑,劝说:「陆娘子莫怪,元铖一向便是这般性格,你别在意。」紧接着,又话锋一转,「眼下我等应该多留意宣武观的情况,陆娘子,时辰怕是要到了!」
听此,她瞥了眼窗外,远处,宣武观灯火通明,虽身在步广里,却能很清晰的看得清,宣武观周围的一切。
外面铜锣、鼓声不断,街坊之间,行人匆匆,一片欢庆。
与之相反的,便是在步广里,风满楼二楼雅间之内,连鼻息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眼睛更是紧紧盯着那处,被里三层外三层环环包围着,不让外界一点的风吹草动,影响到住在此地的使节。
好不容易,换得让鲜卑退兵的机会,可千万不能被某些人给破坏了。
这一夜,整个洛京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