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面色惨白。
「陛下明察,臣的家人,都在天水郡,京兆只有一位庶弟,家族庶妹嫁了扶风郡掾曹,还有两位族弟在安定担任官职。」
「真是好庞大的家族啊……」夏裴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郭卿不必如此惊慌,朕只是问问罢了。」
「臣谢陛下!」郭阳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趴在地板上,连连叩首。
显然是被吓着了。
瞧着这场景,陆昭漪不由嗤笑一声。
「行吧!诸卿不必相争了。」最后夏裴打个圆场,作为收尾,「对于关中粮仓之事,朕已然有了想法。」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声叫了「陈善」。
下位,大司农卿陈善端坐,于席间跪趴着听宣。
「你且找个人,去一趟雍州长安,让许禄将今年谷稻收成重新排查一遍,给朕做个记录,送回洛京来!命雍州刺史褚中娄,点查各郡粮库,写成奏表交给朕。」
既已至此,那此次殿议就此告一段落。
最终夏裴也没怨郭阳的殿上发言,谁都没有指责,一如往常走下殿阶,与内侍准备出门。
临走时,
陆昭漪起身赶忙冲上圣驾前,头埋得很低,抬手将裘批与手暖送还,却不巧被他拒绝。
「你拿着,朕不缺……」夏裴回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绕过了她,与内侍同去。
陆昭漪攥紧手暖,看着渐行渐远的龙辇,心底涌现复杂情绪。
朝臣们熙熙攘攘的往外走,外面业已滴滴雨下,她仰头望着阴郁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
「陆娘子对雍州之事,是如何看的?」太尉长史卫恒出现她的身后,问道。
她边走边对回应着,满脸平静,「许禄不是还没到长安吗?一切的消息,都未有定数。而我此刻更关心的,并非雍州,而是南阳。」
「哦?」卫恒惊诧,「何出此言呢?」
陆昭漪低着头,手暖把器随即发出叮叮的响声。
「你说,上一任京兆尹为何非要将上洛并入管辖,不惜撤尹置郡,不惜官位不保,也要做到这些?」她转头看着卫恒,眼睛里泛着幽芒。
闻言,他先是怔忡一瞬,尔后皱眉摇头,丝毫没有头绪。
「看来,卫长史需要一份关中堪舆图挂在自己卧房了。」她嫣然一笑,侧身继续走路。那卫恒自然也要跟上去。
「上洛的武关,往西可通汉中,往东连接着南阳,位置极为关键。撤上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