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有机会,邱渠子能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夏裴。
可惜,他并没有。
“陛下与臣想得一样,可陆娘子逃婚,在三年前。依南阳侯的意思,三年前,这一伙江湖组织才成立,故而时间上,却不相符。”
“那为何不能是,陆娘子早就成立了组织?”
夏裴追问的这一句,令陆昭漪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而殿阶下,邱渠子低着头,眼睛不停地打转,只缓了一瞬,便回应。
“陛下,五年前,云桦神医下狱时,陆娘子还未及笄,且当时陆家家主陆庸,于上洛郡任太守。陆太公与崔太君,勉强还支撑得起家族事务。”
他话锋一转,“若依陛下的说法,那得要还未及笄的陆娘子,绕过陆庸,以及老太公、老太君,才能取得陆家族印,方可调动部曲吧?”
话音一落,陆昭漪一颗心也稍微松了松。
这一次,她真得感谢邱渠子。
很快,夏裴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便问起,“陆卿,既然你兄长将问题抛给你,那你来说说吧?”
陆昭漪沉沉地吐了口气,起身,来到殿中叩首,“臣以为,周家四世三公,在河北根基早已过百年,要彻底铲除,非一朝一夕可破。”
这时,夏裴听得不耐烦,“那可有破解之法?”
“唯有再扶持一支河北大族,其名望和声誉,都得盖过原来的周族。温水煮青蛙,日子一久,谁还能记得周氏?”
此话刚一脱口,殿内好几位出身河北的朝臣,脸色微展,纷纷忍不住坐正,往她的方向瞧,个个胸有成竹。
反观荆越一派,个个面带冷笑。
坐在路临身侧的,司徒少丞王涅,冷哼道,“那你以为,哪一支河北大族能担此重任?莫不是你陆家吧?”
关中一派,御史大夫蔡裕也插了一句,“陆娘子曾消失三年,与陆家本就不睦,怎么可能偏帮陆家?前些日子还带兵攻打侯府呢?是吧,南阳侯?”
这个蔡裕,正是夏裴后宫中,蔡贵嫔的父亲。
而今,他殿上呛声,阴阳怪气的,明摆着不让她下不来台,只怕也是蔡政君授的意。
恐怕关中这一派,将来也是个硬骨头。
陆昭漪思绪涌上心头,进退两难。
若她说扶持的陆家,他们肯定说她吃里扒外,但说其他家族,定然会认为她退缩,好以此嘲讽。
御座上的夏裴,连连摇头,远远地注视起那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