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下井太郎摇摇晃晃地停下,他一边打了个酒嗝,一边摸索着掏出自己的钥匙。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钱包。
一个很新的钱包,款式看起来很奇怪,像是两三个钱包交错叠加在一起。
反应了一下,下井太郎迟钝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不是款式奇怪,是自己看花眼了,所以把一只钱包看成了奇怪的款式。
无所谓了,反正这只钱包不是他自己的,他的钱包是一个旧钱包,里面还有他和妻子第一次约会时拍的合照呢,夹层里还放着他妻子和他年幼孩子的照片,才不是这个很新很新、却只有钱的钱包。
他摇摇晃晃地用钥匙怼锁,怼了两三次才怼进去。
门微微开启。
有一丝很奇怪、很奇怪的味道传来,是咖喱饭的还没有彻底散干净的残余味道,很好闻。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下井太郎做咖喱饭的手法糟糕透顶,做出来只能到勉强入口的地步,闻着不皱眉就算很好了,更不用是说好闻了,但是他妻子做的咖喱饭很好吃、很好闻,有种‘家’的味道。
现在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的咖喱饭味道,也有一种‘家’的味道。
这本该是一种温馨的味道,前提是,它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莫名的,下井太郎居然毛骨悚然,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的手颤抖了起来,连带着门都轻轻震动着。
但是他没有后退,他的脚像扎了根的大树一样、紧紧地立在地上,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缝和门缝的黑暗,他的鼻子轻轻嗅着那道很轻的咖喱味道。
好像有一股冷风从门缝里涌出来,吹遍了下井太郎的全身,也吹动了大树。
他艰难地用力,迈动脚步,推门走进去。
就在他彻底走进黑暗的那一瞬间,门突然关上,一个东西抵上了他的后腰,他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别动。”
是个男性的声音,说的是英语……在东京很好、但在纽约却很烂的英语。
东京人,是东京人。
下井太郎停住脚步,他缓缓举起手。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了一下,手掌的颤抖被这位不速之客隔着粗糙的创可贴和手套所掌控,对方握紧了他的手,强行止住了他手掌的颤抖。
不速之客道:“你在发抖。”
很奇怪,这位不速之客的语气居然不是冰冷冷的、也不是厌恶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