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合理松开了一直放在对方后颈处的另一只手,把它垫在自己捧着对方的那只手下,然后调整姿势,就地盘腿坐下。
“诸星先生,”他低头,叫出这个礼貌的称呼,在赤井秀一抬眼的时候又顿了顿,纠正自己,“诸星君。”
刚刚隐晦地打完感情牌,叫诸星先生好像太生疏了,明天再用这个称呼吧。
他垂下眼睛,温柔询问:“你伤的很重,起不来了吗?”
掌心感受到的温热呼吸加重了几分。
其他组织成员凭本能后退了几步,眼观鼻、鼻观心地贴墙而站。
琴酒也退后了两步,才冷笑着道:“这家伙可是中了五枪,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
接话接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接了。
日向合理转头,看向贴心又善解人意的琴酒,他礼貌道:“原来如此,谢谢,你解开了我的疑惑。”
琴酒再次后退了两步。
啊,原来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赤井秀一很识相,哪怕在该听‘你很棒、我很欣赏你、以后会好好对你的’这类老大安抚小弟的环节听到了暗示嫌弃的话、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又疲倦地眨动了几下眼睛,便把完好的那只手抵在地上、勉强支起自己。
他半坐起来,黑色的发也被血液浸湿,一绺绺地顺着肩膀滑下,在空中一晃一悠的,很抓眼神。
日向合理盯着那几缕头发看了几眼,没有下意识上手就去抓,而是继续把视线下移,迅速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赤井秀一的腹部也有一片血红,那里应该也中枪了,腿处也有伤口,看头发的湿漉漉程度,后背应该也受伤了……那针织帽上的血是怎么来的?头被子弹崩了?还是其他人的血?
一边思索着,日向合理一边把对方身上的伤势简单评估完毕,他再次伸出手,熟练地在对方身上翻检了一下,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还有血槽,上面有些血迹,不过看痕迹是沾上去的,应该是赤井秀一自己的血。
他转了转匕首,轻松道:“要我帮你把子弹挖出来吗?”
赤井秀一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动,血从他的额头处流下,经过眉毛和眼睛、把那里都沾染上几分湿润,他的气息还是沉重又虚弱、语气却很平静,“好的。”
然后伸出伤势最重的那条右手,那只手臂上中了两枚子弹,一枚打在肩膀、一枚打在手肘内侧,整条袖子都是湿漉漉的,一攥就能拧出来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