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听见,然后记住,然后再去找人核对。就是她果真听见了,记住了,再找人核对清楚,知道我们在聊什么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么?
“凉…州!”她念叨着这两个字,突然道,“他被流放的地方好像也是凉州。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能…跟我说说么?”
我走了好半天路才明白过来穆聆芝口中的“他”是谁。
简万里,看她这神色,她对他也并非无情,是么?
看前头秋月没有要制止我们聊天的意思,我便翻了翻覃妁的记忆,把那边关的场景一字一句都同她们缓缓道了出来。
从“凉州四边沙皓皓”到“大漠孤烟直”,又从“葡萄美酒夜光杯”说到了“胡人半解弹琵琶”。
一路上,我说的起劲,她们听的更起劲,兴致高昂不见减弱,直到……那句。
“西出阳关无故人!”
穆聆芝突然握了握我的手,我抬头一望,却见她右侧的那个姑娘也正双眼凄凄的看着我,“都看着我做什么?”不解的我直接问出了声,却不料是被我这话激的还是她原本就想哭。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像细碎的珍珠我都来不及伸手捞取。
秋月看着这突然低迷的一群人微清了清嗓子,“咳,皇宫大院最不喜哭声,这位姑娘还是尽早收拾好自己的好。”
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姑娘,听着这话忙吞了吞眼泪,哽咽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哭了?”
穆聆芝握着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晚点再跟你说。”
我看了眼那眼睛红肿的,跟那个小白兔有的一拼的姑娘,“嗯”了声。
因徒步走了一路,秋月怕我们身上粘了从宫外带进来的灰土会败了此间苏茗观舞的心情,所以就让我们先在居住沐浴更衣,等日落时分再去献舞。
我们一行人从小宫婢的手上接过各自的行囊后就三三两两的入了自己要住的房间里。
我刚宽衣解带,就听到穆聆芝“呀”了一声。
“怎么了?”
她指着我右腿惊呼道,“你这啥时候青紫了这么大一块,走了这一路竟也没听你哼声,我的傻姑娘啊,你别是一路都在忍着吧!”
青紫?哪?我弯腰垂眼,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好大一块青紫,伸着手指头点了点,“应该是在蛰渚小屋的时候碰的吧,棠华捏面团的时候我不就跟你说过了么?我磕到了下那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