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上家里来提走了一千斤月饼。
中秋节前的第八天,肉联厂的采购也来家里提走了两百斤月饼。
中秋节前的第六天,机械厂的采购开着车来家里提走了六百斤月饼。
如今,几乎整个清河村的人都知道了,朱志勇家把自家做的月饼都倒卖到镇上几大国营厂去了,就连村长儿媳妇刘桂芬都在帮着他们家卖货。
“我可听说了,他们卖的月饼还不便宜,批发出去一斤都要一块多,这黑心肝的,一斤月饼比一斤猪肉还要贵!”
“就是,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被下降头了还是怎的,镇上人家發记才卖九毛一斤。
他们国营厂工人那么多,一次批发几百上千的,能省不少,怎么就瞎了眼去跟朱志勇家买贵的。”
“之前咱都看走眼了,谁知道朱志勇他婆娘竟是个这么厉害的。
她这回卖月饼怕是要赚疯了吧?”
“能不赚疯吗?一斤月饼卖一块多,成本能有几个钱?别以为大家都算不出这个数,我们也不是没自个儿做过。”
“那你说说,她一斤能挣多少啊?”
有妇女露出一脸又嫉妒又羡慕的表情,比划了一个手势。
有人发出倒吸气儿的声音,“一块钱一斤?这是白捡钱啊!早知道我也去做来卖了!”
听了这话,又有一妇女冷笑出声,“你也做来卖?谁跟你买?你以为销售门路那么好找?”
“李香兰都能,我为啥不能了?”
“凭她敢豁出去自己,你敢不?”
“啊,你是说她......”
“我的天,这么不要脸,朱志勇这会儿就是死了也成了绿头鬼了......”
村头清河村的大石牌下,几个长舌妇聚在一块儿议论着这阵子村子里的‘风云人物’。
因为震惊、意外、嫉妒和不甘,她们用自己最大的恶意揣测和诋毁着跟她们不曾有过矛盾冲突,甚至连平素交集都鲜少的人。
朱志勇虽然出事了,可他的小家没有从此变得不幸,没有一蹶不振,没有成为全村人说起来都可怜叹息的对象,反而把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还凭着自家做的月饼,把生意做到了镇上去。
贫困人家怕过节,就因为每次过节意味着要花钱。
他们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一个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日子过得扣扣嗖嗖,紧紧巴巴。
可朱志勇家,就剩下几个娘们了,还能趁着过节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