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后静训朝着饭堂走去,管事的道人和杂役们却开始收罗起碗筷,见她进来,老杂役斜着眼耷拉着嘴角说:“怎的这会功夫才来吃饭,没了。”
“一碗白粥即可。”静训轻声地说
老杂役脸上带着几分讥笑,将手中的木盆倾向静训,敲打着盆底说:“你以为饭堂是酒楼饭馆吗?”
罢了,再多言其他不过也只能换来这般讥讽。饿一顿也死不了。
她正心想着转身离开,老杂役却又叫住她,朝她手里塞了个粗面饽饽,责怪着:“下次早点来,以后可没人可怜你!”
静训微微颔首以作感谢,随后便拿着那粗面饽饽又回到了三清阁。透着院落中的烛火和月光她如饥似渴地寻找着书册仔细翻读。
四周寂静的可怕,这反而成了静训最是自在的时候。她侧卧在地上,倚靠在一旁的垫脚凳上,一边吃着那粗面饽饽一边又手不释卷的沉浸在书海之中,不觉间伴着寒风和这书册的灰尘气味她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枯柴道士打着呵欠来到三清阁,见她没有擦干净书架,身旁书册也都散在地上丝毫不见整理。
他顿时火冒三丈,又如往常那般挥起手中拂尘狠狠地抽了下去。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惊醒,枯柴道士咒骂得声也传来了赶去上早课的弟子,他们三五成群聚集着,一边驻足看着热闹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你看看,这个胡静训又挨打了。”
“平时宫里都没什么人关心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要被责骂也是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你来得晚不知道,听说她出生不久村子里就闹了疫病,她爹从村子里偷跑出来把她送到云清宫,自己也病死在了山门,掌门见她可怜才收养在宫里,谁知这鬼丫头邪性的很,山里自她来了也闹起了瘟疫,她自己大难不死可山门里的人可遭了殃,死了几十个人。”
“才不是呢!我听一个师姐说,她娘不守妇道在外面偷男人生下了她这个孽种这才把她丢在山门的。”
围观之人七嘴八舌的讲述着宫里老人人尽皆知的事,口耳相传添油加醋的传到新人耳朵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没人在意,只是大家都这样说便成了事实。
静训早已对这些言语毫不关心了,她在这样的流言下如杂草般生长着,一直长大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周遭带给她的一切。打骂,羞辱,排斥,孤立,在她眼中都不重要,而这样的淡漠让她反倒多了些超脱出世,参悟生死的气度。
可与其说是参悟了生死,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