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而处,只怕薛振鍔也没心思与小辈纠缠,干脆躲进后山,哪管世上洪水滔天?
求问师祖而不得,薛振鍔按下心中急躁,转而按部就班,每三日早课不缀,日间习练紫霄六字诀、八段锦,剩下光景或流连藏经阁,或求问老都讲。
如此冬去春来,转眼便到了延康三十四年四月。
这日早间,薛振鍔随开静鼓起身,舒展筋骨,先行了一遍八段锦。待浑身热气蒸腾,这才不丁不八站稳,修习紫霄六字诀。
小半个时辰过去,正纳罕今日刘师兄怎地这般迟,转头却见一道人在身侧站立。
薛振鍔习惯性稽首一礼,抬眼便见那道人颇为眼熟。定睛观望,但见那道人头戴斗笠,身着百衲衣,须发斑白,胡须擀毡,面色黝黑凄苦,好似田间老农。
薛振鍔瞳孔一缩,赶忙大礼参拜:“弟子薛振鍔,见过恩师!”
那道人不是旁人,正是离山半年之久的真修袁德琼!
袁德琼略略颔首,开口道:“无须多礼,而今不曾开坛,你还算不得是我弟子。”
薛振鍔面色讪讪,情知师父这人不擅交际,便转而道:“当日既已行过拜师礼,弟子心中便已认定师父。且师父为弟子恶疾,当日下山寻药,弟子心中难以言表,还请师父受弟子一拜!”
言罢,薛振鍔正色长揖到地。
袁德琼颇为欣慰,坦然受了一礼,言道:“半岁不见,振鍔身子骨大为好转,可见勤行不缀,是下了苦功。”
“比之师父拳拳爱护之意,弟子不敢称苦。”
袁德琼点点头,道:“且随我来。”
薛振鍔欣然领命,随着袁德琼到了自己耳房之中。他偷眼观望,但见袁德琼足下只是一双草鞋,一身道袍早已破烂不堪,想来这半载师父走南闯北,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心中当即暖意流淌,却知此时再如何言说也不过是空谈,当即按下心思,只待来日报答。
薛振鍔殷勤给师父倒了茶水,袁德琼却从只放在一旁,急切间从怀中掏出几枚瓷瓶,言说道:“此番下山时运颇佳,不过半载便寻了三处寡妇床头灰,道藏记载此药于肺痈之症有奇效,振鍔待会分次服用,为师也不知那一份好。”
“寡妇床头灰?”
薛振鍔全然不知此物,当即问询,袁德琼略略解说,他这才明白,这寡妇床头灰跟那天宁寺的芥菜卤只怕系出一源,都是青霉素!
何谓寡妇床头灰?这东西就是女子死了夫家,独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