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的飞石动荡,逃奔和追逐针锋至深夜。
禁卫军后知后觉对方黔驴技穷,才奋勇直追,可他们疑犹不定的功夫里容歌等人早入了肃州境内。
东地经历了一场恶战,陆缙连夜强攻,打破了东地乱军驻守的防线,恒州关口的瞭望台被大火烧毁了个干净,乱军只好撤兵龟缩在内,隔着天堑同陆缙遥遥相望。
定远军损伤三万有余,定远后方紧急调动,连带着对中都的怨气更深,容池在中都被容歌的安排狠狠牵制,容祯还处处为难他,简直是步履艰难,一时间没做出什么讨好定远的政绩,还被定远丢了好几个大黑脸。
「禁卫军已经调回来了。」程建弼快步走在艳阳下,身上的官袍被汗水浸湿,他下垂的眼底憔悴,看着就悲伤,揩起袖子僵硬的擦了半天,才扭头对失魂落魄的蔡语堂道:「东地的仗一夜之间打的厉害,守将就死了一个,兵部都乱成粥了。」
蔡语堂走到了阴凉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程建弼说的什么,愣愣道:「刚有了点起色,圣上又……」
「现在说这个没用。」程建弼维持着清醒,焦急道:「昨夜从宫中救走小殿下的是将军,他把权邵杀了,禁卫军救火的救火,守城的守城,宫里竟还有不要命的小太监宫女给定远军带路,把禁卫军都忽悠乱了,还是让小殿下他们跑了。」
「宿邑死了……」蔡语堂又低头揩泪。
程建弼蓦然闭了嘴,看着宫中被大火焚烧过的残垣,如鲠在喉,「我也没想到,宿邑他这般不惜命,他倒是走的一了百了,留下我们给他送丧。」
两人刚安置好宿邑的棺木,曾经的手足就静静的躺在木棺里,面容上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再也睁不开眼。
入了容简休养的寝殿,外面跪着一屋子的太医,他们也彻夜未眠,甚至连口水都没喝。
有禁卫军统计了城中昨夜的战况,进来禀告,「东南西北有十几道官沟被炸开了,定远军是从外面爬进来的,公主殿的后的梅林也着火了,有条密道被炸毁,通着汴京城多出官沟。」
蔡语堂低低叹了口气,「千防万防,也防不住一群不要命的。」
「他们火药哪来的!怎么运进城里的?」程建弼皱眉问。
「是商队带进来的,他们藏在身上,车队里,藏在各种地方,城门口都没查出来。」
哆嗦着手指愤了半天,程建弼泄了气,扭头进去了。
「圣上的精神怎么样?」蔡语堂揉着眉心问,让太医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