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缙道。
没有人从那个血夜里走出来,谁都没有。
苏敞之更是,只有陆缙知道,苏敞之至今还在梦里和容淮策马奔腾,和他商量世子妃生的小姐叫什么名字,生个小崽子又叫什么名字……
他心里有恨,走不出来。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舅舅,我根本没有照顾好歌儿。」苏敞之气音低沉,「我都不能让她待在我身边,替容淮和唐初护着她。」
陆缙觉得屋里有些凉,穿堂的凉风吹进来了,带走了八月的燥热。
他高大的身影挡在苏敞之面前,用阴影把难得脆弱的将军遮住,低头说:「敞之,小歌嫁人了,江家小子还不错,家世清白,是世子喜欢的类型,她会过的很好。」
苏敞之放下胳膊,重新睁开眼接受光明。
陆缙的脸逼近,慢慢说:「敞之,你该醒过来了,放过自己才能走出来。」
苏敞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脑海里支离破碎的幻影还在。
「这些年,我都觉得你快被逼疯了。」陆缙说。
——
八月中旬,苏敞之突然派陆缙攻打东地十三州,从最靠近定远的忻州开始,一鼓作气,在容简震惊之际就拿下了忻州。
同乱军打了几个来回,忻州知府被斩首示众,惹恼了养在忻州快活的江湖门派,他们向定远军使阴招,最后被苏敞之连锅端了。
忻州落在了定远手中,定远放出消息,是东宫太子清绞乱党。
本以为他要继续前进,结果拿下忻州给容池玩,等乱军打过来的时候,定远军就撤了。
十日后定远的谈判书再次搁在了中都御案,苏敞之态度异常强硬。
「东宫太子,要入主东宫。」
江驰禹家里待不住,趁容歌出门又跑出来了,八月的中都天气清和,温度偏高,刚好适合他,坐着马车入了宫,同容祯在殿上谈话。
看了定远来的折子,江驰禹神色微沉,「苏敞之要让容池回中都来?」
「他也敢,真是一点都没把朕放在眼里!」容祯看向江驰禹,「冠冕堂皇的屁话,他让容池回来,让朕把户部、吏部、刑部大权统统交到容池手上,口出狂言!」
容祯气的胸口生疼,猛灌了一碗茶都压不下去。
江驰禹心道不愧是苏敞之,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轻飘飘一封奏折直接送过来。
「臣记得上次陆缙来谈判,要的更多。」
直接要玉玺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