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骨头缝戳进去,把人的痛觉放到最大,容歌靠墙站了会就不由自主的下滑,她堪堪弯腰撑住了膝盖。
过堂风从巷子里轻轻飘过,连落叶都没惊起来,进进出出的京军脚步也尽量放到最轻。
好不容易抽出说两句话的时间,宿青乔就看着容歌的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她一直很坚强,至少在宿青乔看来是的,得知时言要去掣肘漠北的时候,宿青乔没敢第一时间和容歌说。
时言于容歌,很重要。
他静静站着,眼睁睁看着容歌拄着双膝快要倒下去,脏了的衣裳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充斥着人的鼻尖,容歌不想哭的,她一遍遍的吸气吐气,把胸口的割裂感压下去。
可她失败了,抽气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发酸的眼眶已经流不出泪,干疼的眼角刀割一样。
良久,宿青乔才低声:「殿下……」
「我……」容歌得咬着唇才能吐出一两个字,「镇北王辅将……如何在钢铁般的漠北军中立足……」
「二殿下为人正直,不会难为时言的,」宿青乔宽慰道。
容歌哑声:「军中不是后宅,小计谋不能树威救人,要么任人拿捏,要么站起来统领别人。」
锦衣卫娇生惯养的,治服帖容易,可同漠北军一比,真的不算什么东西。
宿青乔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口也慢慢红了眼。
「时言不会任由别人踩在他头上的,他要成为那个真正掣肘镇北的王棋,就要出战……」容歌摇头,「他从来没去过漠北,没有时间让他适应,让他和漠北军磨合,他要深入鞑靼敌帐,他要立军功……」
「殿下……」
容歌说:「乔儿,时言也是世家公子,是汴京城的水养出来的娇贵人,他没有漠北苍狼的利爪与皮毛,我怕他受不住,我怕……他死。」
宿青乔难受的说不出话。
容歌一直没歇,又有大批的病患被送了过来,许祺瑞知道了容歌试药的事,什么也没说,带着太医同她商讨下一个方子。
整个疫区被苦药味包围。
「第一批患病的百姓,基本都没救过来,」许祺瑞对容歌说:「公主,各种疫方都试过了。」
还是不行。
容简的毒人不知道养了多少年,混合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毒种,没有十天半月,遏制毒疫的药方不可能研制出来。
「这才过了一天,死的人数就大大超过了预料,」许祺瑞攒了攒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