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侧着,抿着唇嘴角像轻轻颤着,容歌没看清,只有那双盛满情绪的眼,忽撞的她疼了一下。
对待感情笨拙如容歌,她除了对江驰禹无措茫然过,对其他男人从未有过这种眼神的窥探,短促交接,容歌霎那间似醍醐灌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就清醒了,读懂了时言眼中的故事。
紧接着并非无措和茫然,而是迟来的歉意,她就是肯定,时言此刻的情绪包含了爱,她脑子混沌的想,自己是不是给了时言希望与错觉?
她真是蠢笨至极,不干人事。
时言见容歌半天不答,主仆有别的拉开距离,拱手道:「臣失言了。」
容歌突然喉间发哽,顿了顿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问的,时言,你问什么我都如实答你。」
时言抬起头,眼中星光点点,他说:「在臣入公主殿之前,公主是不是就同江驰禹交好了?」
「是,」容歌说:「江驰禹少年时在宫中受教,我一眼便相中他了。」
时言紧紧捏着绣春刀,「所以,公主失去的记忆,不仅是身世谜团,还有同江驰禹的过往。」
「嗯。」容歌不敢看时言的眼睛。
「真好,公主能早点想起来就好了,臣也真是的,要是能早知道知道江驰禹同公主的情分,就能安心让他护你了,」时言笑了笑,说:「小世子是真的和公主很像。」
时言行了礼,又要去忙了,他不敢停下来,不敢胡思乱想。
长久的陪伴,早就超过了主臣之谊,时言发于情止于礼,时时克制,时时忍耐,默默退场。
他还是愿意做公主殿的侍卫,多久都行。
「时言,」容歌突然唤住了他,笑出了眼尾的褶子,大声说:「我这一生都没几个朋友,你永远是我最珍视的那个,从你入公主殿时就陪着我了,我做的每件事几乎都带着你,于我而言,你很重要。」
时言攥紧了拳,在沉默中两步过去抱了抱容歌,一触即放,扭头走了。
从今往后,这份从未宣之于口的情谊,将埋葬在汴京初夏的的炙热里。
京军挨家挨户的搜城,一日了都没有结果,容歌在王府的凉亭下坐着,看江桉打拳,等江驰禹回京的消息。
她说:「怎么还没回来?」
元霖摇头,「应该快了,青州战毕,落霞关驻军留守,王爷应快马加鞭回来的。」
可这怎么还不见人,容歌不禁担忧,「战场凶险,他是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