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叮嘱六儿照顾江桉,说自己要出去走走,六儿犹豫片刻,还是道:「二小姐,让近卫跟着吧。」
「我去散散心,堵得慌。」容歌神色一沉,让六儿不敢造次,说道:「带着婢女呢,去去就回,你们照顾好世子。」
六儿拱手,「是。」
容歌裹上披风,带着紫芸和竹莺往山后的钟楼去。
紫芸每次要开口说话,对上竹莺的脸就说不出来了,明明是熟悉的人,怎么一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她问竹莺为什么要易容,竹莺说当初得罪过渊王府的人,怕被认出来打死。
紫芸悄悄闭嘴,不敢再声张,每天都过的心惊胆颤,怕竹莺被打死。
钟楼在三佛殿后面,每日准时会有僧人上去敲钟,傍晚的时候会有黑鸦从林子里飞上来,在檐顶盘旋。
容歌是从寺庙后面绕过去的,披风雪白的领子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她不徐不疾的沿着土崖边缘走着,沉默的像渐沉的夕阳。
四面八方的诵经声嗡嗡传来,超度着什么,容歌在经声里带入了自己,她有强烈的预感,即将知道什么。
竹莺不见容歌开口,三人过了一段土崖,看损坏程度应该是雨水冲垮的,还没来得及修缮。
忽地,前面的步子一顿,容歌侧过眼看向竹莺,「给你递消息的是什么人?」
竹莺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道:「小厮模样,低着头,奴婢没看清。」
终于到了钟楼,远离的前殿,这里骤然肃静下来,久经霜雪的钟楼高高架起一座大钟,铜色是沉淀下来的斑驳,斜阳一照,磅礴之气与日相辉。
旁边有三间相对破败的旧殿,容歌瞥了一眼慢步过去,对紫芸道:「你在外面看着,有人来就敲门。」
紫芸好奇,「小姐要去见什么人啊?」
「老朋友。」容歌顿了一瞬,说:「紫芸,等时间到了,我再告诉你。」
紫芸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自家小姐的神出鬼没,有很多事情她也迷糊,可她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小姐好好的,她便心满意足了。
容歌进了偏殿,看来钟楼的偏殿很少有人来,她摸了一手的灰尘,呛了口才进去,殿内供着蒙尘的佛像,案桌上慢慢燃着一根香烛,角落里有方木桌。
却没见到人,竹莺诧异道:「人呢?不会没在这里吧。」
容歌淡然的拂掉袖口的灰,抬眼道:「不知那位阁下相邀,出来吧。」
佛像后面一阵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