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抓住韩宜年,嚣张的气焰因为伤痕累累的面庞显得尤为滑稽,他自己似不觉得,哭诉道:「我是官,你韩家再厉害也是民,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李大人厉害。」韩宜年冷笑,「可据我所知,没有我韩家,李大人这个官也没机会做。」
当初上京赶考的盘缠可是韩宛乐的私房钱,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们韩家就记着这件事了。」李晖想到悲处,痛骂道:「你们只记得你们的好,却从来没人理解我,我小心翼翼的做官,不贪赃枉法,试问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老天要让我处处不顺,要让我堂堂一个男人在官场被人从头到脚的羞辱,我做这个官憋屈啊……」
韩宜年即将骂出口的话烫在了舌尖,突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木木的绕了一圈吞了回去。
李晖继续说着:「你们都不懂,我每日在翰林院受尽白眼,什么李大人!谁都能踩我一脚,我在翰林院低头,回家了还得防着李伽蓝这个孽障发疯,我每天都在煎熬……我求人,为了李伽蓝我给渊王殿下磕头,头都磕破了……」
韩宜年低低叹了口气,李晖在跟他倒委屈呢。
「我生了个痴心妄想的疯女儿,我连个儿子都没。」李晖心里那个痛苦啊,他狠狠锤地,低喊道:「好不容易李伽蓝不疯了,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省点心了,可她又说要嫁时府,我又那个开心啊,我使劲的去巴结时良策,亲家还没做起来,婚宴上闹尽丑事,她进了时家的门还能跑出来!」
啊这……听着确实有点惨。
李晖抬头望着韩宜年,「你不知道,因为李伽蓝被时家抛弃,我在翰林院如何被人明里暗里的讽刺嘲笑,我跟谁说啊?我说了谁听啊?可李伽蓝就不是个安分的,她好好的待在河州,好好嫁人,嫁的远远的不好吗?她出了时府转头又进了渊王府,渊王殿下一声令下,我只能又把她当祖宗供着。」
韩宜年又叹气,不免同情起李晖来。
「本以为傍上了渊王,李伽蓝该消停了,可她不啊!」李晖突然炸毛,连滚带爬的起来,嘴角一片青紫,委屈道:「她又学什么医术,还自己学出了门道,我想着她终于正常了点,可结果呢?我就是太侥幸了,弟啊……你不知道,魏阁老来找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李晖苦熬翰林院多年,终于熬出头了,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
韩宜年被一声「弟啊」瘆得慌,默默后退几步,从怀里掏出帕子给李晖递过去。
李晖胡乱擦了把,脸上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