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回了梧桐院,竹莺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容歌等了回来,忙不迭的迎上,不由分说的建议道:「时言忙死了,他在宫里查事情,才能摸出一点有用的眉目来,我也不用日日跟他联系。」
容歌垂着头往里走,脸色难堪。
竹莺还在说:「小姐,你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我带上,我得跟去渊王府陪着你,小姐的易容术不是可以撑两个时辰了嘛,我算着时间,小心点就是。」
两个时辰,只要没人追着竹莺泼水,竹莺不太出门走动,想来不会被发现端倪的。
竹莺噼里啪啦说了半天,才注意到容歌面色不对,嘴里的豆子瞬间塞住,急声:「小姐?你咋了?」
容歌从费老的旧巷出来,一口气强撑到了这会,每走一步都觉得晕眩,胡乱扶着桌椅到了床边,沉沉坐了下去。
竹莺擅长察言观色,赶紧回头关上了门窗。
容歌灰白的脸埋在掌心里,双肘拄着膝盖久久的沉默。
「小姐?」竹莺焦心的蹲下来,瞧着容歌,说:「小姐怎么了?好歹跟奴婢说一句话啊。」
容歌没有应,额角「突突」跳个不停,心乱如麻。
良久,容歌终于将内心所有的疑问都串联了起来,眼前所有的困境,怕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江驰禹,费浦和,还有苏敞之……等等,这些人中谁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竹莺紧张的低唤被容歌主动屏蔽在外,不知不觉中她的内心已经强大到足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振作起来,她麻痹痛觉,自我疗伤。
终于,在竹莺快急疯了之际,容歌缓缓抬起了头,窗外风铃丁丁的响,她朝那边看了过去,眼角淡淡的红,像涂了一层薄薄胭脂。
垂下的指缝湿乎乎的,她悄然的擦拭在大氅上,听见竹莺叫她。
「我带你去渊王府就是了。」容歌身边总得有个人,之前是怕竹莺被渊王府的近卫认出来,可现在……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竹莺仰头看着容歌,「是不是江驰禹欺负你了?要不小姐不去王府了,奴婢觉得梧桐院也能安身。」
容歌摇头,「傻竹莺,哪里不能安身呢,江驰禹没有欺负我,他……」
竹莺聚精会神的听着,眼看着容歌眼角的胭脂缓缓消退。
「江驰禹待我很好。」容歌低声说:「我觉得我好像欠了他什么。」
竹莺道:「小姐谁也不欠,是别人欠了你的。」
是这不公的世道欠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