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停着两双靴子。
其中一双黑靴金丝镶面,绣的是双面的云纹,隐隐看见的衣摆,都是最上乘的锦绣。
金丝缠靴,好生奢侈!
韩宜年含声见礼:“见过知府大人。”
静了好半晌,才有一个听着重,却并不威严的嗓音压下来,说:“你就是韩家之主?”
韩宜年谨言慎行,战兢应道:“家父病重,韩家只是暂交草民打理。”
“总之,韩家的事同你脱不了干系就是了”,说话的人陡然重声:“那你可知罪!”
“草民实在惶恐,不知何罪”,韩宜年头更低了,说:“请大人明鉴。”
“那你说,你韩家的货船到底装了什么!”
韩宜年要是知道装了什么,也不至于心乱如麻了,他稍一思索,取了个最安全的法子,实话实说了:“禀大人,家中陡然变故,这些货船已经装运近两月,一直停靠在码头,草民昨日才命人重新整理入册,清理了货物中损坏的部分,一时乱了些,如今真不知道货船中到底装了什么。”
“一派胡言!”
“草民句句属实,韩家世代清明,从不会做有违律法的悖论之事”,韩宜年诚惶诚恐:“大人一查便知,若是船中之物,当真触了禁令,请大人告知是何物,草民必给大人一个交代。”
又是片刻的静寂,韩宜年掌心发凉。
难不成真是禁物?
不可能!货是过了老太爷的眼的,虽后来被韩景同掺和过,可以他对韩景同的了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禁品,怕是不要命了。
忽地,另一人像是动了动,紧接着,韩宜年就听到一句不冷不热的“抬起头来”。
僵了半天的脖子猛然扬起来,韩宜年有瞬间的晕眩,待他看清眼前的人,颇为惊诧。
左边一人,身材略微圆润,虽身着便服,可腰间束的却是官员的绣纹带绔,他眉头紧皱,应当是知府大人了。
令他心下一紧的是靴面镶金的这一位,眉眼俊朗,却郁气沉沉,玉带紧束,尊贵至极。
只匆匆一眼,韩宜年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有种骤然彻骨的冰寒,冻的他唇角发僵。
男子轻睨了韩宜年一眼,又敛下眸捏上手中的杯沿,几分慵懒的向后靠了靠,说:“私藏玄铁,其罪当诛!”
韩宜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惊的他连一句“冤枉”都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