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拂开内帘,容歌看见了病榻上呼吸微弱的韩老太爷。
当真是垂垂老矣,掐指算算,老太爷今年不多不少,刚八十了,也到了走鬼门关的年纪。
靠近榻边,容歌就被那满脸的皱纹惊着了,面颊的斑迹无一不在诉说着生死有命,世事无常。
“也怪不得小辈们懈怠,韩大爷还给你您老搞了招魂术,到了这个年纪,大多人都释怀了”,容歌替老太爷拉了拉被角,兀自说着:“若是放在普通百姓人家,棺材都抬好了,就等着入土了呢。”
反正容歌同韩家真正没有关系,她对垂死的老太爷便也起不了多少怜悯,只是这样看着,有几分刺心。
不知怎地,等容歌反应过来,她已经半蹲在床边,指尖熟稔的搭上了老太爷的脉,她一个激灵——这该死的肌肉记忆,李伽蓝到底做过些什么?
她现在是容歌,不是李伽蓝。
容歌提醒着自己,她不懂医术,自然诊不出什么,只能隐约感受到,老太爷的脉是跳着的,人还活着。
不过八成活不了多久了。
容歌收回手,说:“老太爷,我算是代韩宛乐看过你了,她要是亲眼见到你这副样子,非哭断气了不可,能不能扛过这一次,就看老太爷您的命硬不硬了。”
“我以前在宫里听过一种药,能医治活死人”,容歌忽然想起来:“什么药名我记不清了,就算记得也没法子给你搞来,唉……”
“还有啊,你那两个好儿子真不是东西,你活了一辈子不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秉性,他们觊觎你家产的心气比对你的敬重多,你也是糊涂,就韩宛乐这么一个嫡女,也能忍住二十年不见,挺让人寒心的。”
容歌起身,对着病榻拱手一拜,人她是看过了,是真的半死不活。
如此一来,她也没必要三番五次的见老太爷了,指不定明天韩府就得大丧,她想用韩府,还是得专心在韩宜年身上下功夫。
这时院子里传来人声,一晃眼近在门口了,韩宜年不知道做什么呢,竟没提醒容歌。
容歌若是这会出去,肯定和韩家的人当面撞上,老太爷再随便出点什么事,她又说不清楚了,岂不是麻烦的慌。
左右看了一圈,容歌闪身躲到了墙角的屏风后面,背后有个小窗,侧眼还能看清院子里的景色,她身子骨小,不至于被发现。
来的是韩景同,跟着几个白袍老道,带头的大概是道观里的大师父,一抹山羊胡都快被他捋秃了,贼眉鼠眼的和韩景同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