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默地站着,马三宝关上了门转身走了出去,一时间安静得顾怀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看来王府做事倒是干脆,说是要教,还真就只是教而已,一点过场都不带走的。
顾怀清了清嗓子:“那咱们...这就开始?”
......
“情况怎么样?”
有些虚弱的燕王朱棣额头放着块滚烫的毛巾,微眯着眼,低声开口。
“那小子倒是老实,三宝让人传了消息,没什么小动作,今日一早也开始教那些匠人了。”
“老实?那小子可一点都不老实,”朱棣取下毛巾,“搞出来这么多事的人,能是老实人?”
“好生躺着,熄了去看看的心思。”
“王妃还是懂俺,”朱棣摇了摇头,“可不去看看,终究放不下心...说起来这装病装着装着,是不是连自己都骗过了?这身子骨越来越弱,倒像是真要有病了。”
“别说胡话,你呀,都是累的,这半年事情太多,压在心上,身子骨能不弱吗?”
偏厅里只有燕王和燕王妃两人,说话自然也就大胆了一些,朱棣盘坐起来:“俺能不累吗?朝廷这哪里是要削藩?这分明就是想要了俺们一家的命!俺的同胞弟兄,现在已经成了庶人,去了云南那么个鬼地方,朝廷接下来想做什么,还不够明显?”
这话一出,燕王妃的脸色也黯淡了几分:“妹妹倒是有过来信报了平安,只是云南那地方...唉!”
“嘿!有个云南呆,怕是已经不错了!老七的信你没看?说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朝廷要的不是削藩,不是收拢军权,是俺们这些藩王的命!”
“可没了藩王,谁替他坐镇边关,治理天下?”
“要什么藩王?龙椅上那小子现在身边最得宠的都是文人!文人咬起人来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巴不得藩王死光!”
朱棣重重吐了口气:“当初俺就跟父皇说了,文人治国,终究是要出大事的!俺爹宠俺大哥,俺无话可说!毕竟俺大哥是真的忠孝仁义样样占了,可那小子呢?好的不学,就学些虚的!俺爹走了,俺回京奔丧都不让进,还说什么藩王不能轻离藩境...”
说到这儿朱棣的眼睛有了些湿润,不能给父亲奔丧,大概是为人子最大的遗憾和愤怒了。
燕王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此事终究是朝廷做得过了,公道自在人心,王爷消消气。”
她转移了话题:“既然那小子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