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是九十文一斤的。她常穿的细棉布里衣,一件要用到的布料是三百文左右。
这么算来,三百两左右的收入,一年攒一百多两,剩下的一百两,作为一家人还有仆人们的日常花销,是尽够的。但家里有三个人要科考,再加个自己也要读书,就显得收入水平一般了。
宋筠忍不住感慨:
“科考可真费钱啊,怪不得很多人家都只挑一两个孩子培养呢,要是全家都读书,那的确养不起。”
沈氏点点宋筠的鼻子,笑道:
“这么精明,也不晓得是随了谁了。不过,你这想法呢,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看你怎么算了。”
宋筠好奇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沈氏解释道:
“我先说对的地方。就拿你爹来讲吧,前些年你爹考举人的时候,每次都得去府城,住倒是不必花钱,但是来回的路费、买笔墨的花销以及他和其他考生的人情往来,每次我们都得给他准备五六十两银子带上,虽说不是每次都能花光,却也所剩无几了。”
“这还是因着你王家伯父和外祖父都在府城有宅子,像那些没地方住的考生,租间小院或住客栈,一住多半个月,还得日日买饭,怎么也得多花十两银子。”
宋筠补充道:
“给先生束脩也是很贵的,而且隔段时间还得买书买纸买墨。我在府城的时候逛书铺,除了那些手抄的话本子因为用纸不太讲究,几百文就能买下来,科考的书都得一二两银子呢。”
沈氏赞同地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对女儿说:
“你祖母当年替你爹向我家求亲的时候,因为觉得聘礼不够拿得出手,还对你外祖母说过‘我家家底的确是差一些,但那是因为供我儿子读书花了钱。可如今他已经考上秀才了,您家女儿嫁过来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了。‘”
宋筠震惊脸,这么直接的吗?
沈氏读懂了她的眼神,默默点头,继续说:
“不过你祖母这话不假,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家里有人科考,并不仅仅是花钱的。像你祖母手里那些地,有三百亩是自你爹考上举人后才免税的。”
“这税可是大头,如果家里没这个资格,那些地一年连三十两都不见得能挣回来,再分给佃户一些,我们就更不挣钱了。此外你爹常在县令身边,也有些收入,隔三差五能拿回些钱来。而且人家看我们家有举人,也不敢轻易对付咱们家的铺子,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