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寺庙门口还雍容华贵的府尊夫人,给了宋筠一支珍珠发簪的府尊夫人,此时哭得妆都花了,都没空招呼李氏一行人。
她身侧站着的那个年长少女,则不住急切地问:
“不是回城请大夫了么,怎么还未回来。”
她身边的仆妇小声安抚道:
“大小姐,再等等吧。”
“我小弟这样,我们能等,他哪里还等得了。”
宋筠个儿矮,身子娇小,因为在后面看不真切,偷偷挤到了前面,看着床上这个小男孩,心下有了猜测:
这应该是呼吸道疾病啊,而且看他身边的人被吓到的样子,大概率是很少犯病,或者说是第一次出现呼吸困难这种程度的症状。宋筠想了想桃花林、花粉,总觉得八九不离十是过敏性哮喘。
对这病,宋筠熟悉。说来也怪,在家乡的时候,她除了感冒的时候,基本不咳嗽;到了工作的城市,却一到换季就经常咳嗽,去医院查了才知道是过敏性哮喘。
不过,在现代的医疗水平之下,这不算什么可怕的病症:一百个人里可能有五十个都有过敏源,而有过敏源的人群里,估计有一半都会有咳嗽的症状,再严重一些的则会哮喘。
只是,这是古代,一个孩子从小就有这种病,很多治疗方法是完全没办法用的,那就太痛苦了。
她这么想着,眉头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只有得过这个病的人,才知道这病有多痛苦,咳起来真是恨不得把气管切开。
一个小女孩皱着眉头,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另一个孩子,还是挺显眼的,虽然宋筠没感觉,唐夫人还是注意到她了。
一方面是觉得这孩子可爱,另一个方面则是想着人家的小孩俏生生地站着,自己的孩子却痛苦地躺着,不由地对宋筠说道:
“哥哥病了,不然还能和你一起玩。”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悲痛,一只手替儿子拍着背,一只手则胡乱抹了把泪:
“他早就想出来玩了,终于出来了,没想到却……”
宋筠看到她这么哭,莫名想起那个冬天沈氏在夜里压抑的哭声,又想到柱子去世后,隔壁婶子的悲鸣,这就是母亲吧。
若是明明有可能救过来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恐怕她又要多一桩后悔事。
可是……
宋筠为难地看了眼李氏,又想到在老家的亲人,这可是知府的儿子啊,若是喝了药却死了,难保他父母不会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