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亦谨看向陈同舫的眼神很深:“玉不琢,不成器。将军既然有借我之手打磨陈姑娘这枚宝玉的意思,便不能怕她历险磋磨,否则半个月后我回了京,你也还是要把此事公之于众的。”
陈同舫捂着胸口的手还没有拿下来,此时夜亦谨开诚布公地说话了,他倒是为此愣住。
他嘴唇张合几下,似乎想和夜亦谨再商量商量,但对上夜亦谨的目光,他脸上的神色挣扎几下,还是叹了口气,点头。
叶冰凝因他这个不同寻常的反应困惑不已也看着夜亦谨,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一时之间,视线都聚集到了夜亦谨身上,他眨了下眼,突然把手里的铜剑递到陈慕烟身前,对方茫然地接下后,夜亦谨道:“陈姑娘,待我回京后,会向皇上禀报,届时将军故去后由你接手靖州军兵符,而且你愿意比武招婿,在京城找一个实力强劲的夫君,与他共同掌管靖州军。”
这便是夜亦谨和陈同舫商量出来的应付朝廷的计策。
既然皇帝认为陈同舫端午前便会病亡,就不如给他个有机会能拿回靖州军兵权的办法,以陈慕烟的夫婿位置为诱饵,到时候把他们吊过了端午,他的心思自然就能歇了。
另一方面,也能用这种办法来激励陈慕烟,让她加紧练习武功和剑术,同时给了她到靖州军中历练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陈同舫早觉自己的女儿于武功和用兵一途颇有天赋,只是这么多年来,被世俗眼光所束缚,矛盾的他一边放纵陈慕烟习武,另一边也逼她朝当个大家闺秀的方向努力,也从未让她掌管或者带领过军队,即便只是带军巡逻这样简单的事情。
他看得出陈慕烟眼中的向往,但他始终不敢踏出那一步。从古至今的女将军没有一个能健康终老,也没有一个与自己的夫婿白头偕老,女子做将才这条路并不好走。
但夜亦谨点醒了他:“女子在深宅大院,每天过着在柴米油盐、相夫教子中忙碌的生活,就是将军觉得好走的路么?”
“陈姑娘若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为靖州、为南风镇守这片海域,让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对她来说,比当一个官员的夫人整日困于一方小院子里会更有意义,更开心快意吧。”
而陈同舫听了他这一番话,只怔怔地看着湛蓝而平静的海平面,脚下这片热土是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地方,如果自己的位置换成了陈慕烟,她应该也会尽力去保护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吧。
陈同舫便赞同了夜亦谨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