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殿下带出来的兵威名远扬,我怎好在王爷面前卖弄。而且军队驻地离此处距离甚远,不大方便。”
此时二人正好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海滩上,海浪拍起水花,微微溅湿了长袍和鞋袜,湿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让夜亦谨不适地皱起眉。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陈同舫,也不再与他兜圈子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将军应该知道吧。”
陈同舫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向来都挺得笔直的脊背在此时却微微弯了下去:“王爷,我很感谢你五年前派人送过来的那些阴草,我能活到今天,它们帮了很大的忙。”
“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答应。靖州十万将士们更不能答应。”陈同舫的语气忽然激烈了不少,“朝廷从前只随便拨点钱过来便不闻不问。多少百姓遭受海盗侵袭,民不聊生,他们只当看不见。现在朝廷想起来靖州是块沃土了,海市是块肥肉了,想收回去,也没那么容易。”
夜亦谨并不觉得他的语气冒犯,甚至很理解他的这种激动,他也是带兵的人,知道当一个好将军要付出多少精力和心血,更知道一个好将军是有一颗多么忠诚而坦率的心。
但是皇帝不知道,朝廷不知道,他们贯会猜忌,他们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手上有兵权的将军是忠将,一心只想为你南风国守住疆土。
就连夜亦谨自己也不是例外,即便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即便皇帝已经早早立了太子,即便社稷安稳后他除了练兵少参与国事,却还是免不了帝王对他的防备之心。
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夜亦谨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在陈同舫身上。
可是——“既然将军不想交出兵权,那本王也冒昧问一句,”夜亦谨眼神有力,声音冷静,“将军还剩多久的时间?皇上那边已经得到消息,说将军的身体恐怕撑不过端午了。”
陈同舫目光惊讶,不曾想夜亦谨竟然会对他透露这个消息,他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一番挣扎后,或许是因为陈同舫对夜亦谨惺惺相惜,他还是选择相信夜亦谨,便告诉了他实话:“我确实时间不多了,但好歹能撑到年底。”
夜亦谨目光存疑:“那为何圣上会得到将军熬不过端午的消息?”
陈同舫叹了口气,背过身去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守护了几十年的地方,说出口的话带着无尽的落寞:“那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我就是想提前看看一旦朝廷知道我不行了,会用什么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