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棠将玉匣子随手扔在梳妆台,坐下撑腮。
白小黑像闻到味儿似的从角落爬出来,绕着玉匣子不停打转。
取出钩吻,刮了点碎末扔在那里,顾西棠就不去管了。
视线落在窗外开得鲜艳的美人蕉,心头微沉。
草窝头没说实话。
以他的医术,这么多天了,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探查不到。
老爷子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草窝头那样性情的人闭口不言?
思忖间,院子里响起顾敬山爽朗笑声,“芙儿,棠儿,快出来看看,爹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旁边传来小姜氏娇嗔,“怎的又买这么些吃的,女儿都要被你惯坏了。”
“俩孩子懂事着呢,再娇再惯我也不嫌多!”
自知道自家女儿在外被人传了谣言,又愧疚于不能亲自替女儿讨个公道,大老爷们这两日里天天往家里带好吃的好玩的,生怕补偿不够受了委屈的女儿。
顾西棠沾了姐姐的光,也没能躲开这等超重的父爱。
闭上眼,吐了口浊气,顾西棠抿笑走出房间,“娘,你该听爹的。不然等姐姐出嫁了,娇惯她的就要换人了,轮不着你们了。”
“芙儿你又胡说八道!”顾西芙红了脸从房里冲出来,追着顾西棠要打。
两个女儿嬉笑着围在身边打闹,小院子里尽是少女娇俏笑声。
顾敬山看得乐呵,也不拦,跟妻子将买来的东西摆在搬出来的小四方桌上。
唐记四什蜜饯,蓬糕,鲊脯、油桃……居然还有个拨浪鼓。
捏起一条小鱼干,顾西棠边啃边随口问道,“爹,买个拨浪鼓干啥?”
顾敬山,“噢,这个啊,爹看到它就想起你长这么大连拨浪鼓都没玩过,给你买的。”
拿起拨浪鼓摇了两下,递给小女儿,顾敬山一脸慈爱。
顾西棠瞅着那个小东西,听着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表情凝固。
小姜氏、顾西芙,“噗嗤!”
一墙之隔,宴九坐在杏树下,夕阳的光从树叶缝隙漏下,细细碎碎。
晚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轻响。
墙那边欢声笑语,似能感染人,他抬头看了看树上青黄色的杏,浅浅一笑。
这满树的青杏,大概留不久。
就是不知道那个淘气的小道姑,这次会用什么名头来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