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国丧,哪怕是颐康宫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儿来,顶多就是整个素鸡素鸭素东坡肉充充数罢了。
皇帝晏铮温声道:「姨母是长辈,何需如此素简?」
贵太妃谦和一笑:「我虽是长辈,但毕竟只是先帝的嫔妃,焉能逾了国丧祖制?」
说白了,贵太妃再贵,毕竟不是太后。
贵太妃微微一顿,复又道:「何况如今兰贵嫔与芳婕妤都有了身孕,我权当是吃斋念佛几个月,若能给皇帝求来一双皇子,便也值得了。」
晏铮温润的面孔忽的有些不自然,他忍不住心道,如今朕有了望舒,自是并不盼着旁人所出的子嗣,反倒希冀着是两个公主,日后也免生不必要的争端。又忽的想到,望舒早先似乎说过怕痛所以不想承宠生育之词……心下又不免一突。但转念一想,那不过是望舒早先的避宠借口罢了,先前谈条件,望舒不也没再提生育之事吗?男女之好,又正当年轻,等圆了房,有孕也是迟早的事儿。望舒喜爱稚子,又怎会不愿生养。
想到此,方才心安几分。
提到两个有孕的嫔妃,湘妃也忙道:「兰贵嫔胎像日渐稳固,胃口也愈发好了,倒是芳婕妤,还一直嚷嚷孕吐呢。」
晏铮忽的脸色不喜:「她是故作矫情,不必理会。」
皇上素不大喜欢芳婕妤的小性子,故而湘妃也没有太意外,只应了一声「是」。
岳望舒却听得心里很不舒坦,忍不住小声道:「以芳婕妤的月份,自是早过了易孕吐的月份,她这般举止,也不过是想惹皇上怜惜,皇上倒也不必置气。」
话说,自从孟皇后去世,皇帝有去看过这俩孕妇吗?
岳望舒这话一出,晏铮自是兀自生闷气,倒是贵太妃忍不住露出几分欣慰之色。
「纯贵嫔品性贤良,也难怪贤宁皇后对你称许不已。」贵太妃微微颔首,怪不得位份晋得这般破格,「有你服侍在皇帝身边,哀家也放心许多。」
贤宁皇后,便是朝臣们给孟皇后拟定的谥号,倒也名副其实。
晏铮脸色岿然不动,他轻咳了一声道:「且先用膳吧。」
且说这贵太妃虽是长辈,但还是需以皇帝居南面正坐,贵太妃与湘妃分坐两侧,岳望舒则紧挨着湘妃落座。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倒是安安生生吃完了。
没有肉,岳望舒自是吃得分毫不失礼仪。
用罢了午膳,且在颐康宫花厅吃茶消食,贵太妃这才缓缓说道了正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