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若只是晋封娙娥或者婕妤,仅止世妇的话,又哪里需要这等正式的懿旨呢?何况岳望舒越级晋封这也不是头一次了,见怪不怪。
女史彩鸳屈膝郑重一礼,「微臣恭喜纯贵嫔娘娘。」
岳望舒虽然不需要这个,但也是皇后的一番好意,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便敛衽朝着内室一礼:「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旋即又问:「娘娘身子如何了?」——这一夜光环笼罩,也不晓得是否有效。
女史道:「贵嫔请多陪陪皇后吧。」然后便翩然去传旨六宫了。
且不说这道懿旨如何惊诧六宫,眼下皇后病重,自是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半个「不」字。
接下来的日子,大公主娍媖病况陡然大有好转,少不得叫湘妃几乎喜极而泣。至于外头的疫情如何,岳望舒整日守在凤仪殿中,亦是无从得知。
皇后的病情自是意料之中地日渐沉重,岳望舒的生命光环已经没有大招,仅凭范围小技能,自是不足以活死人肉白骨。
呆在凤仪殿日夜相伴的第七日清晨,皇后陡然清醒过来,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一般。
岳望舒却是心底咯噔了一下,忙不迭上前把脉,旋即黯然失色。
果然,并不是光环起效,而是回光返照了。
岳望舒合了合眼眸,忙请示:「可要去请皇上来?」
皇后却微笑着看着她,兀自轻轻摇头,「我与皇上,该说的那日夜里都已经说过了,眼下倒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岳望舒忙正色:「嫔妾洗耳恭听。」——她甚至把已经不再使用的「嫔妾」的自称也临时搬了出来,倒非是以嫔妃自居,而是意在表示,自己还是皇后的属下,有什么交代吩咐,都愿意替她去办。
皇后笑容氤氲,「从前竟是不曾看出,你是有这等傲气的女子。」
傲气?岳望舒一愣,说的是她避居玫瑰岭,跟皇帝分居的事儿吧,她不置可否,只静静听着。
「其实,本宫年轻的时候,何尝不傲气?」皇后声音幽幽,似是怅然,「本宫自小多读了几本书,便自诩智谋不逊男儿,不愿如寻常女子那般相夫教子、庸碌一生……」
说着皇后笑意苦涩,「本宫十六岁就嫁给了陛下,彼时陛下还只是郡王,却有远胜废太子、周王等人之才智。所以当陛下有意储位,却犹豫着是否要一争的时候,是本宫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岳望舒暗道,当年夺嫡,皇帝果然不是捡漏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