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
北风呼啸,凤仪宫的暖阁内,皇后孟氏饮下一盏三花养颜茶,不禁想起去岁秋日因恶疾而离宫的岳氏。
「纯姝媛——当真至今不曾病愈吗?」对此皇后早有疑虑,若真还病着,如何有闲心思研制调理脾胃的八珍糕、祛除湿气的红豆薏米茶,还有这养颜调经的三花茶。尤其是这花茶,孟后喝了数月,觉得甚好。
纯姝媛远在皇庄避疾,却还没忘了宫里,她这般有心,皇后也不免心生几分怜意。
「你就当她还病着吧。」皇帝晏铮如是道。
孟后听出了话里弦外之音,「都年底了,天儿也愈发冷了,嫔妃不宜久居宫外,皇上还是把纯姝媛接回宫养病吧。」
听了这话,晏铮心底却是一阵烦躁,皇后不是第一个为望舒求情的人,早先湘妃、荣妃也旁敲侧击过望舒的病情,话里话外都是差不离的意思!
你们一个比一个贤惠,朕倒是成了恶人了!
「她回不来了!」晏铮冷冷道,她心里只有那个死人!哪里还肯回宫?
皇后听得心底一凉,「可是纯姝媛的病情有什么不妥?」
晏铮心里更烦了,直接冷冷道:「皇后不必再多言!」
见皇上龙颜不悦,皇后也只得暂熄了这份念想,心道,这纯姝媛怕是无福了。
皇后只得叹了口气,「皇上既不愿多言,臣妾不问便是了。」——心中却不由生出几分黯然,从前无论前朝还是后宫,皇上都不会对她有所隐瞒,如今……皇上是愈发不愿与她诉说心事了。
于是,她转而道:「贵太妃最近身子不适,皇上得空也常去瞧瞧。」
晏铮揉了揉眉心,「姨母是愈发啰嗦了。」
皇后笑了笑:「她老人家也只是关心皇上的子嗣。」——贵太妃自是也没少在她耳畔叮咛,只是……非她这个皇后不贤惠,而是皇上的性子愈发冷淡了。虽然表面上,皇上宽厚仁德,可兰贵嫔和芳婕妤都数月都不曾面圣,更遑论侍寝了。
皇后低声道:「皇上,兰贵嫔心意已经有所转圜,皇上也别太冷着她了。」
听了这话,晏铮忍不住露出几分讥诮:「朕还以为她想出家做姑子呢!」
孟后忍不住皱了皱眉,皇上这话也忒刻薄了些——同时忍不住想,皇上以前可没有这般尖酸。
「兰贵嫔只是想通了而已,身为女子,总归还是盼望能有个一儿半女。」皇后想到兰贵嫔昔年的丧女之痛,不免有些感同身受,便柔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