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是罪臣之后,当年西夏一战失利,老侯爷牵扯其中,为了在庙堂争得一席之地,谢梵梵十二岁后便随着兄长南征北战获取功名,风餐露宿比平常的勋贵之家到底还是不一样,没有那么娇嫩。
汴梁的城门就在不远处堆砌的青云黛雾中,既朦胧又真实,触手可及。但她现在遇到了件棘手的事。
肚子发出悦耳的声响,她已经做不到视若无睹,当初的路费也耗的差不多,摸了摸袖口,眼皮子耷拉下去。
更为虐心的是进城的士兵重重设卡。
几个瘦瘦高高的耍着官威,上下打量,摆明想捞油水。
虎落平阳还得忍,谢梵梵瞄眼身侧“马兄,对不住了”说着就把绳子递过去。这马虽比不得谢府的战马彪悍肥壮,但是比十户中等人家一年的资费,也算是捡到宝。谢梵梵觉得肉疼,挥挥手赶紧溜。
结果人没反悔,马撂挑子,幽怨斯鸣痛斥谢梵梵无情无义,宁死不从,绳子还没脱手她人如狂风过境迅速被拖拽冲向城内,城内秩序立刻垮塌,老弱妇幼吓得散乱逃窜,四周惊惧,谢梵梵慌乱中使尽全力飞身上去抓住缰绳猛地往后勒紧,直到动作停下还深觉后脊发寒,若非有些身手刚刚怕是要命送当场。
周遭歇斯底里声还未平息,很快,谢梵梵迎来人生第一顿牢饭。
“进了这儿,都给我老实点”牢头摇晃着手里的钥匙,鞭子击打铁栅栏响个不停。
那些衣衫褴褛的犯人憨憨点头,谢梵梵着实郁闷,点儿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小姑娘,年级轻轻也进来了?”同为狱友,谢梵梵抠地蹂蹑着草须,不想搭理。
“哎!自从蔡相当道,天底下的怪事越来越多”老头颇为感慨的含着一小嘬馊饭。
“蔡相?”谢梵梵不解。“是我管束不善让马儿惊闹街头也怨不得谁”
“哦?”白发老翁十分好奇“这典狱司名义上是官府在民间设立的治安所,其实就是蔡氏的私牢,凡是和蔡家作对的人统统来了这儿”
谢梵梵点了点头一五一十描述自己来这里的经过。
老头啧啧称奇,面带忧思“瞧你这模样,怕不是被哪个达官显贵看上了吧?”。谢梵梵佩服他的想象力。
“蔡京,还有他的那些儿子,没有哪个是好东西,奇技淫巧迷惑君王,怂恿贪官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凡是畜生能干出来的他们一件不落,咱这些个人只能受着”。
说完老人家呼呼大睡也不等她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