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令侍一眼,“知令侍在给奴婢包扎时故意勒狠了,瞧见奴婢血都流了也不管,像这样的,奴婢难保不觉得她会拿药作文章故意倒打一耙奴婢!”
说着,褪了衣衫,露出那层层叠叠的白纱,还有那上面触目惊心的鲜血。
知令侍脸上一慌,却也只是一霎眼,很快重新堆砌好了脸色,粉饰道:“你胡唚!谁晓得是不是你私下里自个儿勒的。”
雎宁被雨水浇得惨白的脸浮出一抹哂然的笑,“知令侍自个儿打的结自个儿瞧不出来了么?再说,你给我包扎时,安凨也在一壁儿看着呢,大不了叫她出来对峙问,看你到底有没有下这个狠手呐?”
真真是蠢!
安凨是娘子的人,自己也是娘子的人。
难不成还胳膊肘往外拐,拐向她这么个太子细作的外人么!
知令侍几乎都能瞧见她遭人仗打的场景了。
满心的乐,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反而跟雎宁一样,也郑重地朝万贵妃磕了三个响头,“娘子,奴婢和她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闹下去也无非是个僵,不如就找安凨出来对峙一番,还奴婢一个青白。”
万贵妃听了一程子的官司,脑瓜子也跟灶王爷升天似的装满了糖瓜,黏糊得紧,遂她点点头,“是这个理儿,是骡子是马当还得拉出来溜溜才是。”
一眼划过去,裕国夫人会意,很快就照办着把安凨提拎了上来。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安凨纵然瞌睡,却也早就醒了,此刻来到这殿上,三堂会审似的同人相觑,心巴子直拧成了一股。
安凨深吸一口气,掖着两手刚倾了身子,上座的万贵妃便亮了金嗓,“我问你,知令侍有没有好生周顾顾令侍。”
安凨身形明显一怔,两手虚虚拢成了拳。
细小的动作没逃过万贵妃的法眼,牵牵袖子,面色如常,目光却如电的射向安凨,“如实说便是,且不要有什么顾忌。”
安凨讶然抬起眸,正正迎上万贵妃一错不错盯着自个儿的目光,她心头猛地一哆嗦,忙撇过去头。
也是这么一撇,瞥到了那湿哒哒还往下滴着水的雎宁。
恍惚间,又听到她卧在床头,冲自己骄矜地撅嘴嘟囔,“管她呢,我就是气不过,瞧瞧她方才怎拿娘子的话拿挟你的?还不准我拿娘子的话回敬她了?”
安凨抿了抿嘴,朝地上狠狠磕了个响头,“回娘子的话,知令侍她确确心有不忿,伺候顾令侍时故意把顾令侍的伤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