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渊有些绷不住脸上的淡定,颤着手放下了手中尚有残余的碟子,“殿下,这酒太烈了,臣这几百年里并未碰过如此浓烈的酒,殿下见笑了。”
秦明昭嗤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嘲讽道:“谷雨都比你能喝。”但是还是拿出了习惯备好的梅花酒,这酒也是越凌寒酿的,味道清醇但不浓烈,比起秦明昭手边十年酿的竹叶青,算得上是白水了。
顾寒渊心安理得地看着秦明昭为他斟酒,丝毫不理会白虎营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小白脸谁啊!”秦明昭的一个副将不满地死死瞪着顾寒渊,“怎么敢让殿下为他倒酒!”
“八成是殿下的相好,”另一个校尉酸溜溜地说着,“我还没有媳妇,殿下就已经有了相好,这世道怎能如此造化弄人!呜……”
好在有个将军眼睛好使,还没酒精上头,“哎!这不是国师大人么!哟,今天什么风给您吹来了!”说着晃晃悠悠地拎着酒碟子走了过来,“国师大人,下官听闻殿下初次出征就是您卜的卦,当时您说殿下虽会大获全胜,但是小有创伤,下官那叫一个不服气,我们殿下什么时候怕过那些黄毛小子!但是后来,殿下真的受伤了!虽然伤口微小,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您的崇拜!您!料事如神!我……敬您!”说着就率先端起酒碟子喝了个干净。
顾寒渊也随之喝掉了碟子中的酒,“将军谬赞了,本尊不过是察言观色罢了。”
秦明昭听着那将军看似没头没尾的讲述,这才记起来自己十三岁第一次出征的时候确实收到了顾寒渊的卜卦结果,但是当时年少气盛,完全没放在心上,结果就在救走二哥秦明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箭一下子擦伤了秦明昭的脸颊,留下了不小的疤痕。
后来回朝后,赫连安连夜研制了玉颜膏,才使得秦明昭的脸恢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确有此事,”秦明昭戏谑道,“当时孤还是年少气盛,完全没把国师的卦象放在眼里,上去就是冲锋陷阵,结果却不慎伤了脸,幸得太医赫连安相助,才得以恢复今日的相貌。国师功不可没,”秦明昭端起酒碟子,“孤敬你。”
“臣惶恐,”但是顾寒渊脸上却是没有一丁点惶恐的表情,“谢殿下信任。”
酒过三巡,那些人才开始真正闹腾起来,摇骰子的,打马吊的,投壶的,应有尽有。秦明昭看着马吊觉得手痒,当即拉过独孤邺上了牌桌,开始大杀四方。
顾寒渊则坐在原地,宠溺地看着秦明昭在那里笑得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