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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拼命地跑,但是却像踩了棉花一样,没跑多远就弯着腰,大口喘起气来。最后,俩人索性坐在了地上歇了半天,才站起来,勾肩搭背向杨大奎住处走去。
方辉跟着杨大奎走进他的住处。这是杨大奎家的老宅,一个有围墙的院子,正北边是一座三间屋的灰砖瓦房,中间是客厅,两边各有一间卧室,由于长时间没人住,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一股消毒水和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味道,显然是杨大奎喷洒的,搞得这屋五味俱全。
方辉连忙打开门窗放味,对杨大奎说:“你搞得这屋什么味,这么呛人,也不怕熏着!”
杨大奎顾不上回答方辉,就走进里屋去看儿子,其实他也有点后悔把儿子一人撂在家里,担心出什么事儿。
进屋后,他发现儿子趴在床上睡着了,松了一口气,为儿子脱下鞋,顾不上给他脱衣服,就给他盖上了被子。
“你可真行,孩子病刚好,就把儿子一人搁家里,太不负责任了。”方辉依着门框,看着这景象,数落起杨大奎来。
杨大奎为自己开脱说:“你不知道,我这儿子可听话了,我伺候他吃过晚饭才走。这儿子呀,就得野养,让他从小锻炼独立。别看把他一人锁在屋里,他自己打游戏玩得欢着呢。他妈在时,出去买菜什么的,也经常把他一人锁家里,习惯了。”
杨大奎说到这儿,又想起了去世的妻子,叹了口气。
二人来到外屋,杨大奎拿出一瓶二锅头,两个酒杯,从冰箱里拿出花生米、火腿肠和熏鸡蛋,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杨大奎一边倒酒一边难过地说:“孩子他妈没了,这没娘的孩子苦啊!”
方辉喝了一口酒,说:“有你这样的爹,孩子更苦了。唉,这人哪,从生下那天起,就和死神结了伴,只不过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得想开点儿,别太伤感了。”
“这不是伤感,是现实,是我杀了我老婆,还连累了全小区的人,被封了这么多天。”杨大奎喝了一口酒,落下了眼泪。
方辉说:“我听说,在咱们小区有十多个人感染了萨斯,都住进了铁路医院,我也是你传染的,你坐的那趟列车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你接触过,被传染了。你呀,真是罪大恶极。”
杨大奎放声大哭起来,说:“但愿他们都像咱俩一样能挺过去。”
方辉摇摇头说:“都像咱俩一样这样幸运,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别太自责了,是萨斯病毒杀死了你老婆,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