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呼:“大妈!大妈!赶快组织抢救!”
一时间,在场的医护人员忙碌起来,病房里充斥着抢救生命的紧张气氛。
抢救完陈子后,古铜立即把龚宇叫到医院后院,他要马上把陈子的病情告诉龚宇,一刻都不能耽搁。
在铁路医院后院,松柏掩映着小路,周围的草坪露出嫩芽,在黄白色的败草中现出星星点点的嫩绿,在向人们报告春天的信息。料峭的春寒中挺立的医院灰色的大楼,显出些许生机。
眼前的景色,并没有缓解龚宇心中的压抑。自发现第一例非典病例以来,他已经在这里不分昼夜地奋战了半个月了,感到身心十分疲惫。此时,他和古铜院长在小路上散着步,谈着话。
古铜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向龚宇透露了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说:“你岳母的病很严重,初步诊断是胰腺癌……”
尽管龚宇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还是一惊,沉默了片刻,问:“已经排除非典了?”
“世事难料,还要等待最后检查结果。”古铜摇摇头,叹了口气。
龚宇抑制着内心的痛楚,说:“如果她仅仅是感染非典我还有一线希望救她,可她偏偏是癌!你是癌症专家,实话告诉我,还有救吗?”
“已经晚期了,时日不多了。老龚,你和海英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自己多年的老友,古铜很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然而,他无能为力。这让他又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龚宇忍住眼泪,愧疚地说:“她是累的,我和海英很对不起她,我要去看看她……”
龚宇来到陈子的特护病房,只见她瘦弱的身体陷在病床的被子里,除了苍苍白发,几乎看不到人。
她打着点滴,输着氧气,闭着眼睛。龚宇站在病床旁,无声地看着她,内心充满痛惜和歉意。这是一名医生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奈而痛苦。
站在一旁的护士轻声说:“刚打完缓解疼痛的针,可能睡着了……”
龚宇点点头说:“你去吧,让我陪她呆一会儿。”
护士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龚宇在距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来,这是防止萨斯病毒传染的安全距离。他远远地看着陈子憔悴、清瘦的面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吵醒老人,他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陈子睁开了眼睛,看见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的龚宇,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