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时分,夜色里永宁寺塔上犹作熊熊的大火愈显醒目,据说就是百里之外的大河两岸,也都清清楚楚看到了这座九级浮图幻化而出的冲天火光。
若似宇文泰此刻这般,自北邙山脚下仰望南方天空,则半边天都作了一色的红,月华也为逊色。目之所及,那茫茫红色天际之下,洛阳城蒸腾氤氲,披上了一层别样的邪魅,妖异的不似人间。
谷水不息,潺潺流过。河之畔,这一处破败的、荒凉的、无主的茅草屋里,宇文泰如堕天堂。
他不想问元明月为何死活不肯归府,也不想问她为何执意要来这巍峨北邙,更不想问她为何于含情脉脉之间,施施然褪去了一身的丝锦萝衣。。。他只觉着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燃烧,烧得比永宁寺塔上那一把无边大火还要猛烈百十倍。
那一只曾紧握着镔铁宝刀、从来无所畏惧的粗大右手,这时彷徨而又彷徨,它颤颤悠悠,摸索、停滞、向前,。。。触碰到那具白玉无瑕的躯体的一瞬间,就像触到了这尘世间最滚烫的一处,滋滋灼心,却无论如何不肯收了回去。
“嘤咛”声里,元明月若丝绸般滫滑的身躯直钻入宇文泰的怀中,两个紧紧贴着,再不愿分辨彼此。
是那一张娇艳欲滴的朱唇,还是那凹凸有致的羊脂玉体?宇文泰分不清哪一样更加让自己迷醉,他低下头,疯了一般求索、攻挞。。。
邪魅且妖异的红光随着夜风透屋而入,夹杂着元明月身上迷人欲醉的丰熟气息,还有宇文泰野兽一般的嗬嗬低嘶,于这山间水畔好是孤独的茅草屋里,交织出一天一地的光怪陆离。
。。。。。。
天明时分,什么都安静下来了。连远处恍如隔世的浮图火光,也在晴晦难辨的虚空里变得朦胧依稀。
元明月用自己最习惯的慵懒睡姿静静依偎在宇文泰的怀中,此刻唯一还在动着的,是她那玉葱也似的十指,轻轻又柔柔,划过宇文泰宽阔而结实的胸膛。
“泰郎,你答应了明月好不好?”
“嗯?什么?”
“你这人。。。才说过的,你又忘了么?”元明月半支着头,这般娇嗔得一句,眉头便作轻轻蹙起:“有朝一日,大魏王旗所指,泰郎你可愿为前驱?”
宇文泰身子不动,把脑袋略略抬高了一些,脸上露出的明明是笑容,却带着两分戏谑、三分涩意:“明月你老实说,这些话。。。是元宝炬教你的?还是陛下教你的?”
元明月忽然就觉着止不住的心慌意乱,眼神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