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尔朱荣入洛的日子将近,上党王府里再次迎来了乐平公尔朱世隆。
甫一入座,尔朱世隆即急急说道:“上党王!近来元子攸元彧那干人手脚不断,不可不防呵!”
“甚么手脚?”元天穆斜倚在榻上,一脸疏懒之色,嘿嘿道:“不过就是些渴而穿井之举罢了,有甚好担忧的?”
尔朱世隆把脸一沉,语气颇重:“上党王!”
“乐平公稍安勿躁!”元天穆稍稍坐正了身子,呵呵笑道:“乐平公可是想说,今日朝上杨侃杨愔兄弟弹劾斛斯椿之事?”
“这可是三日来第二次弹劾斛斯椿了!”尔朱世隆没好气地道:“不但如此,昨日元修出面,请了好几个禁军将领到他府上夜宴,也不知在宴上说了些甚么。。。”
元天穆斜觑尔朱世隆:“那又如何?”
“你。。。”尔朱世隆瞪大了双眼,气得几乎就要跳脚。
“哈哈哈哈。”元天穆大笑起来,接着道:“好了好了,我就不与乐平公打趣了罢。”陡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乐平公勿忧!元天穆还没老,也没瞎没聋,朝内朝外这些个事,我可从来不曾懈怠过。”
“上党王。。。”
“昨夜前去元修处赴宴的禁军将官,总计六人,没错罢?”不待尔朱世隆接话,元天穆已是冷笑着道:“今早已有五人赶来我这里,一五一十,将昨日之事全数交代个明白,更发下毒誓,定必忠心不二。至于剩下那一个。。。哼!明儿朝上我就会教他吃罪下狱!”
“那么斛斯椿?”
“是我特意交待,要他请病告假数日,免得遭了无妄之灾。嘿嘿,那干人既是这般忌惮斛斯椿,那么待天柱入了洛,我就偏偏指派斛斯椿护卫天柱入禁内。到那时,倒要再看看那干人的嘴脸如何,哈哈哈哈。”
“那还好,那还好。”尔朱世隆点了点头,然而神色并未放缓:“上党王也莫要笑我多虑,实在是那干人动作频频,叫人难安呵。上党王你是不晓得,近来杨标也屡屡向我诉苦,说是元子攸动辄斥骂于他,更常常借故将他支开,因此无法探得消息。我两眼一抹黑,自然是心神不宁,忐忑不安。”
“无所谓!”元天穆站起身来,负双手在背后,一脸傲然:“禁内禁外全是我等的人马,那干人手脚再多,不过是困兽之斗,又能济得何事?”
说完这句,见尔朱世隆兀自皱着眉头,元天穆忍不住呲笑出声,语气里不无揶揄:“乐平公,你老说你心神不宁,又常常跑来我